侍衛們都笑了起來,那機靈侍衛跪下道:“臣錢斐然,叩見長公主,從今以後,您就是臣的主子。”
葉音上前,摸上他俊俏的臉蛋,道:“本宮記着你了,你的前途,會很光明。”
錢斐然的面上,浮現一個得意的笑,看見同僚嫉妒而不屑的眼神,心裡隻有冷哼,皇上表明了一切,在這裡裝什麼。
自此,葉音快樂地開始了風流公主的生活,而朝廷之上,卻掀起了軒然大波。
自景和帝登基以來,是知人善用,廣納谏言,勤儉律己,同時一改前朝尚德寬刑的作風,使朝廷風氣煥然一新,處處彰顯出有所作為的明君之相。
是以,朝臣們都很滿意,卻唯獨受不了景和帝對平陽長公主的寵愛與縱容,簡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最近以來,更是變本加厲。
皇上他,居然賜了男寵給長公主。雖說名義上是侍衛、侍從了,可看那個個美姿儀的男子,誰不知道名頭都是騙人的。
于是第二天,一夥大臣就在朝廷上,就這事吵起來了。
先是說景和帝此舉是曠古未聞,又說長公主已有準驸馬了,養男寵是逾禮違教之事。若偷摸着一個也罷了,大家便睜隻眼閉隻眼,如今這麼大刺啦啦地擺在明面上,若是不奏出來,真是有違他們的正直風骨。
他們在下邊一個個出奏,景和帝眯着笑眼看他們,以前的東宮屬臣趙令、白從禮都沒有開口,反倒是沈茂之苦哈哈地站了出來。
景和帝以為他要說什麼,沈茂之卻提了個匪夷所思的要求:“陛下,臣懇請您下旨把長公主與臣宅中的圍牆加高些。”
景和帝笑了:“沈卿,這如何說?”
沈茂之為難地開口了:“臣家中女眷多,長公主在花園中吟詩作曲,女眷便扒着圍牆看,實在不雅。臣也同長公主說過,可殿下拒絕了,還邀臣去府中做客。”
此話一出,衆臣都忍俊不禁,比起他們家受到的那點不良影響,沈大人簡直是悲催到家了。
景和帝也龍顔大悅,和藹地道:“沈卿,這事不該拿到朝堂說,不過,朕會與皇妹說說的。”至于聽不聽,做不做,不幹朕的事。
沈茂之何等聰明的人,自然明白隐藏的意思,行了個禮,苦着臉退下了。
景和帝和顔悅色:“說夠了長公主,也該談談正事了,這是朝堂之上。再說,音兒是朕的胞妹,金尊玉貴,想如何便如何,連朕都未曾開口,你們就歇着吧。身為朝廷的股肱之才,不思治理,反學起那長舌婦人般,在這大殿之上争論起蜚短流長來,成何體統?”
衆臣唯唯。
那之後,關于長公主的作風問題,就隻出現在奏折上了。
有言官禦史上奏,說她是“□□放縱,枉顧人倫,難容于世”,皇帝哥哥是疼她的,一律留中不發,那些彈劾很過分,甚至稱應當賜死的大臣,尋得過錯,統統發配出京,造福地方。
葉音過耳不聞,隻當個笑話聽了,绮繡今天倒跟她說了件有趣的事。這禦史中啊,有位白大人,說的是最為難聽,不過可真是合了他的姓,清清白白,不曾有什麼錯誤叫她皇兄拿着。
绮繡說了,啧啧歎道:“這位白大人啊,那可真是水滴不漏,做事再嚴謹不過了。皇上着宦官盯着他,可愣沒找到可诟病的地方。”
葉音來了興趣,撥開男寵喂葡萄的手,從搖椅上坐起來,饒有興緻,問道:“這位白大人家裡,蓄了幾房姬妾啊?”
绮繡皺眉,掰着指頭數了數,最後道:“這位白大人娶了三位妻子,如今這位夫人不過雙十年華,因妻子都未曾生子,就先娶了表妹為如夫人,後來又陸續納了幾房妾室,皆未有生育。”
“哈,”葉音輕笑出聲,“這下可叫我拿着把柄了,這老頭想奏本宮,還嫩了點。”
芙蓉面上盡是得意,揚了揚帕子,又躺了下來。她翹起了二郎腿,晃晃小腳,對男寵道:“别停了,本宮的葡萄呢?”
男寵忙争風吃醋:“公主怎麼那麼偏心,葡萄雖好,吃多了也泛酸呢。這荔枝都剝了許久,您瞧,這肉嫩嫩的,又甜又多汁,您就嘗一嘗罷了。”
葉音往他臉上一甩帕子,斜眼看過去,俊臉上盡是曲意奉承,就笑:“我可不覺着酸,本宮看,是你肚裡泛酸呢!”
那男寵順勢道:“殿下既然知道,那就多寵寵微臣吧,都是一樣的,可得一視同仁。”
葉音一笑,張開了嘴,由他把荔枝喂嘴裡。吃了兩顆,才吩咐說:“绮繡,備了車,晚上去白大人家坐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