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不知怎麼辦,看向葉音。
葉音一伸手,戲道:“這時,你就應該勇猛地闖進去,一腳踹開房門,朝那二人大吼一聲:‘呔!好一對狗男女!’同時拔出劍來,刺過去道:‘吃我一劍!’”
溫明澤要哭了:“可是,貴妃,朕沒劍啊。朕怕……打不過他們。”
葉音頓時大怒:“不争氣!”
接着,就如捉.奸的丈夫,上去一腳踹開房門,直走到内殿,以極其蔑視的語氣道:“好一對狗男女!皇上與我在此,深更半夜,天黑月隐,你們竟颠鸾倒鳳,還真是不避諱!”
敬王與僖妃:“……”廢話!偷情不趁夜黑,還在白天嗎?
“對,”溫明澤在身後附和,語氣聽在葉音耳裡,竟顯得可憐巴巴的,“僖妃,朕待你那樣好,你怎麼能背叛朕?”
他實在是很傷心。雖說後宮諸妃位分不一,但他都是一樣的珍愛,說是利用,可她們不也是圖他的帝王身份和皇家的榮華富貴嗎?他又沒苛待誰,每個妃子一個月都見一面,該有的賞賜也不少,也不缺他們的吃喝。
可之前那個跟人通.奸,企圖生子讓他喜當爹,這個僖妃,和人偷.情,這對象,居然還是自己的親弟弟!
這場捉奸戲碼,沒有葉音想像中的那樣激烈,反倒意外的平靜,在注視下,僖妃默默地把衣服穿好,跪在溫明澤面前道:“皇上,臣妾……我喜歡明傑,我父親是他府中的長吏,我自小就愛慕于他,為他生,為他死,都心甘情願。我快活之時,就想過有今日,但求一死,隻是希望皇上看在臣妾多年悉心侍奉的份上,敬王殿下又是您的至親手足,請不要降罪于他!”
言罷,手貼在地上,頭深深叩下。
她這番表白的深情之語,敬王卻全然沒聽到,他的目光,就死死地盯着葉音。是她?不可能,他親眼看着她被剝.皮,又死在了火災中,縱為惡鬼,也被溫長靖給滅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而且,這女子更絕美,渾身上下又透露出輕靈之氣,那雙眸子,天真純然,如清澈見底的琉璃般。葉音卻更張揚,性情更暴烈,一雙眼裡,總是透着些許的不耐煩。何況,如果真是她,怎會又變作一個活生生的人?還站在他面前,朝他淡淡的笑,面上沒有一點恨意,宛若初見的陌生人般,盡管是在如此尴尬的一個現場。
溫明澤聽了僖妃的話,從牙縫裡擠出一絲冷笑:“陳氏,照你所說,朕還得為你偉大的愛情和獻身精神鼓掌了是不?你是把朕當做傻子嗎?既是愛慕于他,當初為何要入宮,你父親為人開明,可不曾逼迫于你!你進宮,不過是為着他,謀奪朕的皇位罷了!”
葉音含笑看向敬王:“敬王,你不說句話嗎?”敬王自是無話可說,她冷哼一聲,走上前,對他道:“知道我是誰嗎?葉音,我回來複仇了。”
溫明傑大驚,反手就想制住葉音,可他身子酸軟無力,隻能軟趴趴地倒在地上,如一灘爛泥。但一雙眼,還睜着,竟是無比的惶恐。
葉音紅唇如罂粟,話語如毒蛇吐信:“我從地獄回來了,你的‘好日子’就要來了,永無甯日。”
陳僖妃還擔心自己的情郎,立刻上前過去抱住了他,溫柔地關切,又質問葉音給他下了什麼藥。
葉音微微聳肩,笑得輕松:“沒什麼,不過是我的記憶和痛苦而已,敬王當初能眼睜睜地看着活剝了我,就也嘗嘗也滋味吧。我當日之苦,之痛,他百倍千倍受之。”
“啊!”話音一落,一聲凄厲的慘叫在深夜的後宮中響徹雲霄,自此再也未停了下來。遠遠聽到此聲的人,都不由心驚膽戰,厲聲如此,恐是地獄的惡鬼受刑。
陳僖妃杏目圓睜,尖叫着把自己撓成血人的敬王從懷裡推開,心内又憂心情郎,直犯惡心,看他那樣子,趴在一旁幹嘔起來。
血腥的氣息在大殿裡彌漫,溫明澤見這陡生的變故,卻不敢有絲毫動作,他的直覺告訴他,葉音現在很生氣,萬不能招惹她。
而且,這景象,已經好多了,好歹是一個人。且沒有斷臂殘肢,血渣亂飛的情景,見過八王之亂的溫明澤,表示還是可以接受。
就是這聲音,實在是折磨耳朵。
葉音也摸了下耳朵,一揮手,敬王慘絕人寰的叫聲就消失了,整個人在那兒幹張着嘴巴,動作扭曲如喪屍,顯得十分的詭異。
陳僖妃心中的愛情還是戰勝了一切,她跪爬到溫明澤面前懇求:“皇上,求求您救救敬王,他雖然如此,可是你的手足親兄弟啊!您一向仁善,難道忍心看他受如此折磨嗎?”
溫明澤看了葉音一眼,默然不語。
對比這皇室中他喪心病狂的父皇、兄弟與叔伯來說,他的确仁善,但前提是,沒有侵害到自己的利益。如今這敬王與他的妃嫔私通,觊觎他的皇位欲加害于他,怎能寬恕呢?且從貴妃的言語來聽,似乎是敬王與邪物聯手害了她,如今她正是回來複仇的。
退一萬步來講,就是溫明澤想幫,他也鬥不過貴妃,還是作壁上觀,保好自己的小命吧。
陳僖妃見永安帝不肯幫忙,不由一大哭,慌亂之中想起一事來,忙道:“皇上,高太妃被我下了慢性毒藥,解藥在王爺的手裡。為了太妃,她可是戰王的親生母親,為了保全您的皇位,您也得救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