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同是姓葉的份上,還有秦天明莫名奇妙繼承了遺留下來的義雲堂,葉音可不會就讓他這麼憋屈的死了。
走了有五分鐘,葉音耐心告罄,站在牆角蹭鞋邊,心裡責問系統:還沒定位到嗎?你再磨磨唧唧,我關機了你。
系統慌慌:阿音,就在前面那個巷子,五百米。
葉音轉怒為笑,誇道:真乖,不愧是我的小甜心。
踩一踩鞋子,擡腳走向陰沉昏暗的小巷,一個流浪漢正彎身子打量他,葉道青上半身靠着牆,頭歪在一邊,早因槍傷失血過多而陷入昏迷,鮮血染紅白襯衫,浸透西裝,從衣擺流下,跟着滴落不斷,與身下的污水融在一起。
流浪漢聽見腳步聲,警覺地扭過頭來,見是一個女孩,反而不怕,黑漆漆眼珠掃她衣着幹淨,穿戴齊整,不可避免動了邪念。
葉音打開包包扣,從裡翻出十來張百元面值的錢币,擡手遞與他,語氣尊重道:“這些給你,别打這個人的主意了。”
想了想,又遞上一張名片,說:“你若想找一份工作,就拿這個去元盛公司,讓他們給你安排一個職位。”
流浪漢将信将疑,究竟不是傻子,先收了錢,卷着一卷藏在背包深處,又看名片上印着兩字:周泰。
不知道這人是誰,但一定是個大老闆。流浪漢将能有工作,非常感激,擡腿欲走,又看葉音還在這裡,勸了一句,“小姐,這裡不是好地方,你還是快走吧。”
葉音轉頭,微笑說:“你走就是,我專程來找他,好不容易找到他,怎麼能離開?”
流浪漢皺皺眉,似是不解,也沒再說什麼,揣着背包飛快跑了。
無人打擾,葉音這才攏着裙擺,半躬身察看葉道青的狀況,兩根指頭先摸頸動脈,脈搏跳動微弱但還存在,小命能救回來,這才上下打量,思索怎麼把這個男人帶走。
略略一看,葉道青長得還不錯,臉型棱角分明,緊閉的雙眸上一雙濃眉,橫平豎直,鼻梁高挺,唇也抿得很緊,一看這樣子,就知道平日裡是冷肅不苟言笑的樣子。
現在因失血過多,臉色十分蒼白,唇上淡淡沒什麼亮度的粉,整個人倒有幾分俊秀小生的味道。
救一個人是帥哥還是醜男,對葉音這樣的究極顔控來說有非常大的影響,欣賞着葉道青的五官,唇角自覺勾出笑意來。
小系統嚴重懷疑,如果葉道青長得太醜,阿音會将人丢在這裡,擡腿就走的。
這樣想,電流卻樂得滋滋響,開心阿音能這樣做自己。
正好犯愁怎麼把人帶走,念在他長了一張好臉上,葉音也不介意把人背回去。
在系統加持下,葉音拽起葉道青,将人負在背上,跟着導航指引到達最近的旅館,走過門外的招牌,上了兩級台階,前台厭惡了然,胡子拉茬的老闆挨着櫃台,吐一口煙霧,聚精會神聽廣播。
掃一眼進來的兩人,不奇怪也不問,漠然地報價:“單人間25,大床房40,有洗浴間的再加20塊。”
葉音付錢,“帶洗浴間的。”
老闆收錢,拍下找零和房間鑰匙,都油膩膩的,又指對面道:“牙刷牙膏自取。”
做完一單生意,他打了個哈欠,耳朵裡聽到最終播報,罵罵咧咧摘下耳機,“真晦氣,又輸了。”
“小雲。”他揣上櫃上大額的錢,從櫃台後出來,喊一聲小妹,“我去打牌,晚上不回來,你在前台看好。”
膚色黝黑的打工小妹鑽出來應聲好,又問:“章叔,那兩位客人住哪個房間啊?我登記好。”
章勝和道:“405。”瞥一眼葉音二人,趿拉着拖鞋走出門。
葉音看小妹向她笑,歪歪頭,爬上樓梯到房間,一張大床、一對藤編的桌椅幾乎占下所有空間,把人往床上一扔,又站在樓梯向下叫那小妹。
小妹三兩步跑上樓來,問幹什麼,葉音給她錢,囑咐買酒精紗布手術刀之類,想想那房間樣子,又讓買幾張嶄新床單,餘下都做她的跑腿費。
小妹喜不自勝,托了隔壁阿婆來看下店,借一輛自行車,一蹬上,飛也似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