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澈吹吹茶水,熱氣氤氲而上,将他眼底的情緒擋得一幹二淨。
林凜央看了一眼白澈,心下了然,道:“你可真是白澈的好師妹,再大點聲讓天下人都知道得了。”
劍穗拿在手裡掂着,分量不小。
林凜央想了又想,覺得很是不妥,便将劍穗遞還給他,“你自己去吧。”
白澈:“消息不想聽了?”
林凜央:“也不是那麼想聽了。”
白澈:“……”
林凜央:“有些事還是當面說比較好,傳話隻能傳内容,語氣表情什麼可無法傳達。”
白澈語氣波瀾不驚:“我親手把她抓回來的,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當着她的面說全了。”
看來他們沒成。
比起八卦,林凜央更惜命,“我不想往槍口上撞,你找個師弟去不行麼?”
白撤這樣把定情信物給她,還讓她轉交給琉姬,那萬一把她當成情敵,那她找誰哭去?
白澈笑道:“你放心,她誰都不會放在眼裡。”
林凜央還未說什麼,隻見身旁的于淺歪着頭瞅白澈,揶揄道:“你那麼了解她?”
揶得人臉都紅了,白澈拿着托盤将于淺往外推,“你先出去,我跟阿凜單獨聊聊。”
“哎,有什麼事情是我不能聽的啊?”
“哎呀,阿凜回頭會跟你說的。”
“不是,這是我房間啊,哪有客人趕走主人的道理啊……”
随着啪嗒關門聲,房間裡瞬間清淨了。
白澈重新坐到桌邊,已然想好說辭,“你不想知道有關忘憂君的過去麼?”
林凜央搖頭。
即便她想,那也隻會問他本人,她不願在别人嘴裡了解他。
“那你自己的過去呢?”白澈定定地瞧着她。
眼珠烏黑透亮,倒映出林凜央一臉迷惘無措。
“我的過去跟她有交集?”林凜央對“她”咬字着重,仿佛對代指者避之不及。
對方歎道:“她不是十惡不赦之徒,你們怎麼都對她嗤之以鼻。”
林凜央晲着他,“确實不是十惡不赦,隻不過是差點害死你師妹我,害得惜雙失蹤罷了。三條命而已對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白澈被噎得說不出話,嘴唇抿了又抿,似乎碰到了棘手的事。
這可稀奇,認識白澈十一年,第一次見到師兄絞盡腦汁都想不出話的模樣。林凜央懶得跟他耗了,擺擺手,“罷了罷了,我就勉為其難地替你走一趟吧。”
*
紅狐琉姬就關在明閣,離林凜央住處不遠。天穹派有專門關妖怪的抑妖殿,琉姬沒被關在那,無外乎是忌憚九尾玄狐。
琉姬的父親葛長老不僅是紅狐族的長老,還是狐族族長念澤君得力助手之一,不看僧面看佛面,戰風怎麼都得賣念澤君一個人情。
話說回來,忌憚歸忌憚,該設的禁制一道都沒少設,林凜央因拿着白澈的玉令一路暢通無阻。
好在紅狐族并非半妖半神,隻需一條鎖妖索就能限制住她的行動。犯事的若是九尾玄狐,可就難辦了,除非人家不想跑,如若不然,還真關不住。
也好在玄狐隻剩下那麼三兩隻,一隻比一隻不愛過問世事,遑論犯事了。
林凜央推門一入便看到了琉姬正對鏡貼花黃,她半個身子都趴在了梳妝台上,一襲桃紅衣衫垂墜在桌下。裙邊散散漫漫鋪在地上,像是一朵粉紅馬蒂蓮,而她整個人看上去散漫又妖娆。
聽到推門聲,手一頓,從鏡子裡看清來人後,又繼續手上的動作,“怎麼是你?你師兄何時來?”
林凜央皺眉。
白澈不是說跟她說清楚了嗎?
“他要我來問你幾個問題。”
琉姬啪的一聲把梳子拍在桌上,“他自己不會來嗎?非得找這麼些不相幹的人來審問我,套我話!他分明知道他問什麼我都會老實回答,他為什麼就是不願意跟我單獨聊聊!”
“大抵是近鄉情更怯吧……”
“果真?”琉姬這才緩緩轉過頭來看她,才一瞬就從驚喜到驚吓,“我的天!你怎麼傷成這樣?!該不會跟我有關吧……慘了慘了……你能不能别去忘憂君面前告狀啊?”
林凜央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直接問:“你跟忘憂君是什麼關系?”
琉姬也不是大漏勺,回答得很标準,“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關系啊。九尾玄狐族統領各個狐族,我們紅狐族是他們的手下。”
“僅此而已?”
“你想聽什麼?”
現編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