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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時時自有春風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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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承天門街到西偏門,路程比過去縮短了一大半的距離,今日上值的是和沈淙接觸最多的甯柏,遠遠一望就見他盡職盡責地等在西偏門門口,待對上視線,他眼裡閃過一絲訝異,快步走上來牽住馬頭,道:“陛下,府君。”

謝定夷道:“我直接去演武場,你跟上。”

甯柏應是,立刻松開辔頭退至了一旁。

謝定夷所說的雪銀駒是去年鳳居府牧林長恩來京述職時送來的,是兩匹戰馬配出的後代,其毛色雪白,無一絲雜質,在陽光底下泛着銀亮的光茫,鬃毛一動便流光溢彩,格外貴氣漂亮,即便是沈淙這種不怎麼騎馬的人見了都忍不住心生喜愛,在謝定夷的示意下伸手摸了摸那油光水滑的皮毛。

沈淙問:“陛下沒給它取過名字嗎?”

謝定夷摸了它兩把,又扭身去安撫剛被牽進馬廄就探頭過來蹭她的踏星,說:“沒取,我不怎麼騎它,踏星會吃醋的。”

她理了理那烏骓的鬃毛,輕拍馬頸,語氣寵溺道:“乖乖。”

見狀,沈淙忍不住牽起了嘴角,說:“那叫步月如何?踏星負有九霄之勢,步月含巡遊之姿,平仄相映,聲韻錯落,正好也對應了這匹雪銀駒的毛色。”

謝定夷自然沒意見,誇了句不錯,就将馬拉出了馬廄,同他一起往不遠處圍起來的草場走去。

步月比起先前買回家的那匹馬來說高了不止一點,但謝定夷畢竟不是趙麟,教他騎馬還要畢恭畢敬的,一把将他提到馬上,越過他的腰去握缰繩,直接道:“先跑兩圈。”

“腿夾緊,身體往前一點,”她從後面按住他的腰,說:“你得跟着它一起動,不然會被颠下來。”

沈淙應了一聲,順着她的指示慢慢調整,但現下這個姿勢實在是有點奇怪,更何況她的手還緊緊地把着他的腰,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在帳深深處的夜晚。

……他肯定是瘋了,朗日高懸,青天在上,他怎麼能滿腦子淫.邪之物。

“想什麼呢?”謝定夷看出他的走神,用力在他腿上拍了一掌,亂飛的思緒頃刻被拽回來,他雙腿立刻繃緊,依言夾緊了馬腹。

“差不多了,自己走兩圈吧,”幾圈過後,謝定夷松了缰繩,利落的翻身下來,可步月實在太高,一下子失了依靠,沈淙還是有點不安,明明是坐在高處垂眼看她,卻不知為何顯得有些可憐,低聲喚了句:“陛下。”

好在謝定夷總是吃這套的,走到馬頭處給他扯住缰繩,道:“我先給你拽着。”

他其實隻是不想讓她走太遠,并非想讓她做這等侍馬之事,可她卻無知無覺,似乎不覺得自己身為一國之君做這種事有什麼不好,沈淙看着她平靜的側臉心中止不住的跳,像柔波一樣一圈圈蕩開。

“可以了,自己走吧。”

見他差不多适應了,謝定夷就慢慢放了手,讓他自己握緊缰繩繼續往前走,走得遠了,沈淙終于能把心思放回身下的馬匹上,根據她交給自己的動作一點點地調整姿勢。

盡管謝定夷的方式粗暴,但效果确實還行,隻練了半個時辰,他就能自己騎着馬慢慢逛了,他試着揮了揮缰繩,加快速度跑了一圈,一陣微風迎面吹來,輕輕吹起他的長發,如同那些靠在謝定夷懷中的時刻一樣。

他難得高興起來,慢慢勒停馬匹,想回頭去找謝定夷,告訴她自己好像學會了,可剛喚出一聲陛下,就看見謝定夷站的位置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穿着侍君的廣袖長袍,捧着一壺茶緊緊地靠在她身邊。

是江容墨。

心口像是被一隻手用力拽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了一陣喘不過氣來的窒悶,嘴角剛剛才生出一點笑意頃刻間就僵滞了,眼睫垂下來,不知道是失望還是冷漠。

神色晦暗地在原地等了許久,謝定夷還是沒有朝自己這個方向投過來一眼,反而是撒嬌的話語随風傳來,細細地聽不真切。

左右不過是些邀寵的情話,沈淙不想去聽,扯動缰繩想要走遠一些,可剛剛還牢記的動作在這短短一瞬間好像忘幹淨了似的,手腳僵直地坐在馬背上,怎麼也用不起力來。

“陛下上回送我的牡丹開花了,臣侍傾心養育,您可要去看一眼?”

“好看麼?”

“自然好看,陛下若是覺得不滿意,晚間自有另一株牡丹供陛下觀賞……”

仗着左右沒人,江容墨像是沒骨頭似地倚在謝定夷肩頭,說話也不大收斂,可她反應平平,吃了兩口茶,淡淡道:“站好。”

“好嘛……”又是幾句撒嬌,夾着嗓子,膩得人想吐。

離得遠,江容墨一時間也沒認出那馬背上的到底是誰,隻以為是陛下在哪尋的新歡,畢竟宮裡有多少人盯着陛下他不是不知道,是以絲毫沒有将那人放在眼裡,隻滿心滿眼地貼在謝定夷身邊。

真惡心……就是用這副作态勾引她的嗎……

沈淙看着兩人親密的行為,握着缰繩的手青筋凸起,心中的惡念被嫉妒刺激的愈發猖獗,猶如野草般肆意瘋長,胸腔深處那道被自己刻意隐去的舊日傷疤再次撕開了一道口子,疼得他好半晌都沒吐出一口氣。

明明根本不想聽見,可馬匹晃晃悠悠,不知何時已經停在了離他們很近的地方。

……

……如果……

……如果摔下去的話,她會看自己一眼嗎?

“府君——”看見那圍欄内的銀亮的雪銀駒昂首揚蹄,甯柏立刻揚聲提醒了一句,但沈淙不知道是力道不足還是被吓到了,明明缰繩就握在手中還是沒有維持住平衡,整個人往右側一歪,重重摔在了地上。

這動靜總算引來了謝定夷的視線,見沈淙摔至馬下,她的神色猛然一變,立刻擡手翻過了圍欄,可他跌下馬畢竟是瞬息之間的事,沒有人有這麼快的速度接下他,甯柏跑到他身邊,率先拉開了一旁站在的步月,免得它受到驚吓再次踩到他。

“怎麼回事?!”謝定夷伸手将倒地的沈淙抱進懷裡,蹙眉查看他的傷勢,最先跌到地上的那隻手臂不太自然地垂着,看樣子傷得并不輕。

八成是脫臼,再嚴重一點或許是骨裂,謝定夷不敢輕易挪動他,對不遠處随侍的侍從道:“直接喚醫官到這裡來!”

侍從應是,立刻邁步跑遠了。

謝定夷低頭看着沈淙蒼白的臉色,放輕聲音安慰道:“忍一忍,醫官馬上就來了。”

沈淙悶悶地應了一聲,沒有喊痛,隻是沉默地抿緊了雙唇。

畢竟是陛下急召,醫官很快就過來了,匆匆忙忙地跪在草地上就開始查看傷勢,沈淙似乎怕被人看見,一直将臉往謝定夷懷裡側,她安撫地摸了摸他的側頸,用袖子擋住了他的臉。

眼前一片黑暗,五感被她的氣息全然包裹,這種緊密的觸碰給他帶來一種莫名的安全感,連帶着手臂分筋錯骨的疼痛都變得可以不略不計,蒼白的臉上失去了剛剛還維持着的平靜和隐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郁和滿足,瞳孔透過衣袖的縫隙去看謝定夷的神色——專注而擔憂,眼神落在他的傷處,許久都未錯開一下。

空蕩蕩的胸口因為她的神情一瞬間被填滿了,甚至飽脹的有點發疼,連帶着幹澀的喉嚨都仿佛被什麼堵住一樣。

或許有些東西早就不受控了,他曾經最厭惡的就是自己的失态,也從不相信自己會有一天會因為他人損害自己的身體,可今天他就是這麼做了,隻是因為不堪忍受那像是要腐蝕掉他肚腹的酸與苦,忍受不了她和别人任何一點的親昵。

他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癡迷謝定夷隻看向他一個人的模樣。

“應該隻是脫臼,隻要複位就沒事了,”醫官查看完傷勢,摸到傷處,說道:“這位殿下您放松些——”

這醫官顯然是專門處理這種傷勢的,提醒的話音都沒落下,直接就動手将手臂複位了,随着一聲錯骨之聲,沈淙發出一聲悶哼,在她的袖下微微喘着氣。

“好了,您看看手臂能動了嗎?”

沈淙依言将手擡了起來,輕輕搭在了謝定夷的小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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