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入這霧林開始,玉清風就感覺到一絲異樣,似乎有一雙眼睛一直都在緊盯着自己。
之前在林子外頭,太多雙眼睛關注着他們幾個,這雙眼睛混在裡面,這感覺并不強烈,可自進來這霧林之後,這窺探獵物似得讓人不舒服的感覺,就極為明顯地突顯了出來。
看你要耍什麼花樣!玉清風冷笑一聲,眼咕噜一轉,拉了拉自己手上的一根冰蠶絲。
牽着這根冰蠶絲另一頭的顔華龍,看着手中蠶絲微動,眼内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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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辰之後,那等在霧林外的五隻異獸,忽然各自張開大口,對着前方霧林一陣吹氣,将籠罩在霧林間的霧氣吹散。
于是,衆人就趁着這霧氣還未聚攏的片刻間,迅速出了林子。
隻見玉清風一身枯枝草葉,扛着一枚如人般大小的“蠶蛹”,姗姗步了出來,身後跟着一塵不染的顔華龍。
“清風哥哥!小師叔!你們總算是出來了!我還以為你們倆在霧林裡也被人設了埋伏!”白雪霜用力拍着身上塵土,又用帕子使勁擦着臉上沾着的泥土。
“哈哈!你怎麼也弄得一身狼狽模樣?”玉清風看着白雪霜原本一張白嫩嫩的小臉蛋,此刻卻變成了一隻小花貓,忍不住大笑道。
“我和霜兒被華山那個白斂偷襲!他聯合着昆侖派的雲子風和肖葉一起設計我們兩個!”陸英衣衫被劃破數道口子,頭發蓬亂,一身草葉灰土,活像個街頭乞讨的乞丐,比之玉清風更顯狼狽,顯然剛剛二人也經曆了一場惡鬥,而陸英為護白雪霜一定是拼着命的英雄救美。
“你不也一樣!還敢笑話我!”白雪霜冷哼一聲,對玉清風不滿道,忽又眼神無意識地一掃,看到玉清風胸口上赫然有一道血口,“你看看你!你還不是挂了彩呢!”
玉清風低頭摸上自己的胸口,道:“都是這家夥害得!”說着,便将扛在肩頭的“蠶蛹”往地上一甩。
顔華龍這邊自懷中取出傷藥,替他胸口上上好藥,又拿過他的一隻手,把了把脈。
“這是什麼東西?”金七走上前,用腳踢了踢這隻“蠶蛹”,感覺硬邦邦的像塊木頭。
玉清風朝顔華龍微微一笑,右手輕輕一動,那包裹着不知何物的冰蠶絲,如一圈圈離開線軸的線,又重回到了他的手裡。
隻見剛剛被冰蠶絲包裹住的東西一點點地露了出來,竟然真是一塊如人般大小的木頭。
玉清風眉頭一皺,眼睛往四周一掃,剛剛在霧林裡因霧氣過濃,他看不清究竟是何人偷襲他,還好他事先通知了顔華龍,來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打鬥間,他用冰蠶絲将那人捆綁了起來,卻不想對方也用了一招移花接木。
“這不就是一塊大木頭嗎?”白雪霜也湊了過來看,本以為裡面會是什麼稀奇的異獸。
“此人絕非一般人物,若不是剛才我與你設計合圍他,恐怕你我合力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顔華龍肅然道。
玉清風搜尋了四下,那雙另他不舒服的眼睛,似乎已經意識到已被他察覺,特意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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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羅刹此刻在人群之中,白面羅刹一張臉面色慘白,身上冒着虛汗,倒是極配他的稱呼。
“那小子怎麼會使冰蠶絲?”白面羅刹低着頭,自言自語道。
“冰蠶絲出自極北極寒之地,硬如金剛,又軟如發絲,這江湖上一貫會用它作為兵器的就隻有一人。”黑面羅刹似早有所料般,并不為奇,“看來這狼皮小子的師父就是那老妖怪了。”剛剛見了那冰蠶絲時,他也吃驚不小,以為是那伊耆聖君百鬼卿突然出現。
可再一想,他們與那老妖怪向來井水不犯河水,老妖怪犯不着為了一個毛頭小子跟他們黑白羅刹過不去。
除非這小子是他百鬼卿的徒弟,若果真是他的徒弟,按這老妖的性子,絕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他們二人。
“沒想到那狼皮小子是那老妖怪的徒弟!那老妖活了這麼久!怎麼還沒升天!”白面羅刹咬牙切齒道。
“既然如今已知道那狼皮小子的師父是誰,哥哥你也就可以打消了收他為徒的念頭了,省得日後平白得罪了這江湖上最不能得罪的幾個人。”黑面羅刹提醒自家兄弟道,“那小子就跟這林中的野獸似得,精明機靈的很,早已察覺出你對他存有異心,若不是剛才我正盯着那姓顔的小子,看他突然有了異動,才正好先他們一步趕來提醒你!否則如今你就中了他們二人設下的圈套,成了那小子手裡的一隻‘蠶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