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書英見玉清風滿嘴酒氣,一手的油,不由皺眉,後退了兩步。
“你剛才使得可是冰蠶絲?”暮書英反問道。
“對啊!”玉清風笑道。
“那不就是了,這江湖上慣用冰蠶絲的就隻有伊耆聖君他老人家,你既然使了冰蠶絲,那就表示你是他的徒弟,我們魔教的少主了!”
“對呀!對呀!前輩你都說對了!厲害!厲害!沒想到小爺我才剛開始遊曆江湖,就已經是江湖人人皆知的人物!”玉清風哈哈笑道,想要用他那隻剛剛抓羊肉的手去拍暮書英的肩,被暮書英又後退了兩步躲了過去。
“呵呵……好說,好說……”暮書英看着玉清風無奈道,“我們魔教的教主與軒轅老祖的名氣實在太大,他們身邊大大小小的事自然有不少人去關心了,這次的比武大會又邀請了江湖上各大門派,自然就都知道了!”
原來如此啊,玉清風聞言,意興闌珊地收回他那隻油豬手,繼續自顧自地喝酒吃肉。
暮書英再轉向顔華龍道:“我曾去軒轅谷拜訪過軒轅老祖他老人家,有幸見識了他老人家的真迹,想必你的字也定得了他老人家的真傳,在下一向喜好舞文弄墨,不如互相切磋一二,如何?”
這話雖是個問句,但話音剛落,就見暮書英将手中酒盞往空中一抛,左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支大楷毛筆,筆尖蘸上酒盞中飛濺出來的酒水,往顔華龍這邊揮毫而來。
突地,暮書英的大楷在半空中被阻,他定睛一看,竟是一支用氣所化與自己左手中一模一樣大小的筆。
“我自小就被我義父罰抄字,應該也算寫得不錯,不如我來同你切磋!”玉清風另一隻手拿着一根啃了一半的羊腿道,嘴角上還泛着層層油光,大言不慚道。
暮書英見玉清風滿嘴油光發亮,不由皺眉,心道,罰抄字就能把字寫好嗎?那豈不是人人都可以成為書法大家了?
暮書英出生書香門第,父親是地方上有名的教書先生,正所謂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他自小就被人稱為“神童”,在他父親的影響下詩詞書畫無不精通,尤其是寫了一手好字。
隻是可惜年幼體弱,尋訪名醫都說他活不過而立之年,經過幾番思慮,暮書英的父親決定将兒子送往少林學藝,于是暮書英成了少林代發修行的一名俗家弟子,機緣之下做了少林圓空大師的第兩百零八位弟子。
他拜入少林本就為了治病,于是開頭幾年他并未修習任何少林武功,隻是每日按照圓空大師的要求,從晨起到入睡,除了習字看書之外,即便是吃飯洗澡如廁之時都必須背誦少林獨門的内功心法,直到他而立之年。
待到他長大成人之後,果然圓空大師對暮書英道:“你我師徒情分已盡,你便下山去吧。”
于是之後暮書英帶着腦中,就是倒過來他也能背的滾瓜爛熟的少林内功心法,離開了少林。
暮書英當時不知道的是,圓空讓他日日背誦的心法,就是多少江湖人士可望而不可得的,少林的内功心法。
許是這心法早已深入到暮書英骨髓裡,某一日在他揮毫之時,突然開悟,将心法融入到筆法之中,自創了一套武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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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書英接下玉清風攻過來的招式,見他揮出那支用氣所化之筆的模樣甚是滑稽,不僅握筆的姿勢不對,書寫的筆畫順序也是毫無章法可言,那字在空中寫出來還不如一個三歲的孩童。
不由心道,若是教他習字之人今日見了,定要氣得吐血而亡。
可惜暮書英不知道,教玉清風習字的白慕容和弘影二人,字也是寫得不怎麼樣,玉清風不過是将他二人寫不好字的本事,更青出于藍罷了,若是暮書英知道此事,估計該氣吐血的是他自己了。
倆人用酒當墨,你來我往之間,突然暮書英将筆一收,氣道:“太醜了!實在是太醜了!不打了!我不同你打了!氣死我了!從沒見過人能把字寫得這般醜!”
玉清風嘿嘿一笑,也收了招式,對暮書英道:“不打就不打,我本來就最讨厭寫字!來來來!前輩!咱們來喝酒!”說着,便拿起手邊的一個酒壇,遞給了暮書英,“你那樣一杯一杯地喝,太不痛快!喝酒就要像這樣!一壇一壇地喝才痛快!”
玉清風抱起酒壇,仰頭将酒壇中的酒灌入口中。
暮書英在一旁看得直皺眉,轉向顔華龍小聲道:“你怎麼同這種野小子混在一起!軒轅老祖可知道?難道沒阻止?”
“我怎麼了?!”玉清風嘿笑道,“我不好嗎?”
“呵!好!好!好!咱們的少主能不好嗎?”暮書英不陰不陽地笑道,“隻是要是能再斯文點,懂點禮數就更好了!”
“暮書英!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咱們少主是個豪爽之人!性子就跟我們教主一樣!來!少主!我來同你喝!”傅如海抱着一壇酒,笑着走了過來。
“暮前輩,晚輩敬你。”這邊顔華龍舉着酒盞走到暮書英面前,敬酒道。
暮書英上下打量着顔華龍,點頭贊許道:“果然眉眼之間有軒轅老祖的風采!”
“那當然!那可是他親爹!”玉清風一手自然地搭上顔華龍的肩頭。
暮書英見顔華龍面色自然,似乎早就習慣玉清風這般,不由眉頭又是一皺,道:“你們倆倒是像極了那二人!”
“那還用說!從小“耳濡目染”慣了!”玉清風一聽就知道暮書英話裡的二人指的是幹爹和義父,他挑了挑眉,故意加重了語氣,看着顔華龍笑道。
“我先回帳内休息去了!你們慢慢喝吧!”說罷,暮書英便悻悻然地轉身而去。
“哈哈!來來來!我們喝酒!喝酒!”玉清風拉着顔華龍,繼續同剩下的那四位五散仙人喝酒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