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山莊少莊主雲陳茵想借魔教正元寶鏡變回孩童,降服被關在昊雲洞中的異獸耳鼠,本還欣喜與他一起進洞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皇帝,和小他三、四的顔華龍,不想他最怕的那個人卻要跟着一起。
雲陳茵心裡涼下半截,勉強笑開道:“邪魔琴主這是什麼意思?雲某不太明白……不是說好了我得一隻小的,剩下的兩隻小的給你們嗎?”
“本君要同他們一起入洞。”弘影許是喝了酒,難得好性子地回道。
“弘前輩這是怕我算計他們那?”雲陳茵哼笑道,“就是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犯欺君之罪,更不敢冒犯軒轅老祖的徒弟!”心下卻道,哼!皇帝又如何?軒轅老祖又怎麼樣?降伏耳鼠的方法隻有我知道!此獸隻認一主,到時候隻要我先降伏了耳鼠,看誰能把我怎麼樣!
“誰說本君要那幼獸。”卻聽弘影又道。
“什麼?不是要那幼獸?不要幼的……那你要……”雲陳茵忽地一驚,卻又不敢看向弘影,隻得轉頭對着白慕容道:“剛剛說好兩隻幼獸給你們!怎麼突然又惦記上我洞中那兩隻成年耳鼠!耳鼠是我白石山的鎮山寶貝!沒有那兩隻耳鼠,我白石山豈不是徒有虛名?!”
“本君何時同你說好?”卻聽弘影唇角清冷一笑,道。
雲陳茵被弘影那嗓音一驚,隻覺一股涼氣襲身,又一想,剛剛的确是白慕容同他在說,一時語塞,隻得反問道:“你……你要兩隻大的作何用?”
“此獸隻要被本君降伏,自然會聽本君驅使,到時候慕容與我一人一隻豈不美哉!”弘影與身旁的白慕容對視,眼中清冷之光消去,隻含漫漫柔情。
“那幹脆這樣!讓白教主一同進洞好了!省得麻煩!”雲陳茵冷哼道。
“慕容還要抱着變回孩童的本君回魔教,自然不能變回孩童同我一同進洞。”弘影自然而然道。
“這買賣我不做了!”雲陳茵氣得衣袍一甩,狠聲道,竟是忘了自己剛剛想得計劃。
“他們幾個得不得的到那兩隻幼獸,與本君無關,那兩隻成年耳鼠本君卻勢在必得。”弘影淡淡道,“本君自有千種萬種法子,讓你帶本君去找那耳鼠。除非你打得赢本君。”
雲陳茵這回是氣悶得話也不想說,這買賣看來他是不做也得做!弄不好這邪魔琴主興緻來了,把另外三隻幼獸也給降了去送給他人!到時候他可是連一隻也保不住了!
雲陳茵思想着,在心内恨恨道:“隻能先得到那正元寶鏡,再慢慢想應對之策了。”于是假裝妥協道:“那現在就去你們魔教取正元寶鏡吧!”
“不用,本教主随身帶着呢!”說着,白慕容自懷中摸出一塊巴掌大小的圓形古銅鏡。
“魔教的鎮派之寶,白教主就這麼随随便便地帶在身上?”雲陳茵詫異道。
白慕容手裡拿着正元寶鏡,眼睛悠悠地轉向身旁的弘影,極為自然地說道:“前輩習慣了用它照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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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三日之後,除了原本打算說要一起跟來的皇帝姬子嬰,被宰相張青衣帶領着的一幹臣子一番義正言辭的喝止沒能跟來,玉清風同顔華龍,及白慕容和弘影四人跟着雲陳茵出發前往白石山。
五行山脈綿延百裡,河谷縱橫其間,冬無嚴寒,夏無酷暑,四季分明。
時而山間雲霧袅繞,仙氣飄飄,猶如話本裡仙家所在之地,時而又晴朗峻奇,巍峨屹立,曆經千古錘煉方有如今這般樣貌。
白石山便雄踞于五行山脈的最北端,岩峰林立直入雲霄,怪石絕壁峽谷縱橫,其有“三頂、六台、九谷、八十一峰”,據傳最高峰的佛光頂,為上古之時龍首所化,故而為三十六洞天福地之一。
如此聚天地之靈氣的寶地,自然會孕育出獨屬于此處特有的珍禽異獸。
百年前,雲陳茵的先祖一次睡夢中夢見一位鶴發白眉的仙人,那仙人指着一個方向,對他道:“有一對集天地之靈氣的靈獸,名為耳鼠,将要現世于人間。”
仙人又說他有仙緣,故而将照料看管這對靈獸之事托付于他,免得讓貪婪之徒觊觎。
末了,又細細同他講了這對靈獸是何模樣,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又有何種本事。隻要他好生盡心看管,待他壽終正寝之日必可位列仙班。
這位先祖趕忙低頭拱手道謝,再擡起頭時仙人早已不見了蹤影,如從未出現過,不由自夢中驚醒。
之後,那位先祖回憶夢中情景如曆曆在目,于是便按着夢中仙人所指方向,曆經千苦萬難,果真在一座山谷之中尋覓到了夢中靈獸,并就此在這山谷之中建造屋舍開墾田地安居了下來,以便盡心盡力看管靈獸,直到他年老體衰,才将此事細細囑托給了兒子,安然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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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白石山剛剛下完一場初雪,一夜之間積雪覆蓋,紅桦林斑斓的葉色還來不及褪去,卻已染上了幾層晶瑩。
一群人各自乘着坐騎從天而降,打破了這裡剛剛停歇下來的甯靜,驚擾了林中為越冬而仍在覓食的珍禽異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