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黎瑛雪相處了半日,謝安白心花怒放,滿面春風地回了府。
翌日,謝安白正要走向紅蓮樓,黎瑛雪酸溜溜的聲音突然回蕩在耳邊。
她究竟如何得知我與紅蓮樓,與柳姐姐往來密切?謝安白百思不得其解,她一向都十分小心,從來也沒有察覺到有人跟蹤她。
莫非,黎瑛雪在紅蓮樓中放了眼線?可是她為什麼會監視紅蓮樓呢?若真有眼線,柳妤又為什麼絲毫沒有覺察?
罷了,知道就知道了,也沒什麼大礙。不過,姐姐似乎不喜歡奚芫和柳姐姐,是我和她們走得太近,顯得與姐姐有些疏遠的緣故嗎?姐姐說奚芫比她特殊的時候,語氣和神情都怪怪的。
謝安白看得出黎瑛雪不高興,但是猜不到她為什麼是那樣的反應,隻是下意識地同黎瑛雪解釋。
不知道現在去找柳姐姐會不會被察覺。謝安白邊走邊有些擔心,轉念一想不如先去将好消息告訴奚芫,讓她早點去找黎瑛雪報道。
謝安白轉了個彎往郊外走去。
接近小院的時候,謝安白感到了一絲冷氣,越接近小院,這冷氣越重,一股不祥的預感向謝安白襲來。
小院的大門沒關嚴,開着一條縫,從縫隙裡看進去,院中空無一人。
謝安白小心翼翼地推開院門。
“嗖”地一聲,一支箭直直沖着謝安白的門面飛來,謝安白迅捷地閃身躲過,急退兩步,拔出銀劍握在手中。
箭羽如同雨點般朝謝安白打來,謝安白一邊揮劍格擋,一邊往林間退去。
見來人退卻,院中一隊人沖出,朝着謝安白追趕而來。
謝安白飛身沒入林中,朝城内逃去。
身後的人窮追不舍,好在謝安白輕功極佳,逐漸甩開那隊來曆不明的殺手。
謝安白一路疾行,直到鑽進紅蓮樓。
“樓主在嗎?”謝安白找到常伴柳妤身邊的侍女,匆匆問道。
“樓主清晨便出門了,恐怕要傍晚才能回來,尹少俠可以在樓中稍候,樓主走時吩咐過為少俠準備糕點。”在紅蓮樓,謝安白随母姓,用尹樂這個名字,這也是謝安白始終沒有放棄過的化名。
謝安白卻實在等不得半分,那夥人來得詭異,奚芫也不知所蹤。謝安白想不到誰會知道那座小院,不知道誰擄走奚芫,也不知道他們為何要對她下手。
“如此,那我便晚些再來尋樓主。”謝安白丢下一句話,急急忙忙出了樓。
謝安白直接去了大理寺。
“請幫忙通報一聲,賀然求見大理寺少卿。”謝安白對大理寺門前的侍衛說道。
侍衛小跑進去通報。
“賀姑娘請進。”不多時,侍衛出來将謝安白引進去。
“少卿,這些日子你可曾收到過有關殺害鄭坎的刺客的報官?”謝安白沒有寒暄,開門見山,今日之事實在是太過兇險。
趙韓搖搖頭,不明所以:“未曾聽聞。”
“那是否查到是誰刺殺了鄭坎?”謝安白換了個問題追問道。
趙韓還是搖頭:“當時雖懷疑陳韫買兇滅口鄭坎,也懷疑刺客來自莫林山莊,可後來将查案的重點放在了構陷郎中的案子上,陳韫那邊的事情就查得慢了些。”
“陳韫果真沒有陷害郎中,隻是企圖對郎中行刑?”謝安白怎麼都想不到陳韫的動機,陳韫與黎瑛雪,與黎箜究竟有何仇怨?
趙韓從桌案上翻出一本文書,遞到謝安白手中:“事情查到現在,與陳韫的聯系越來越淺,反而與陳浠的關聯千絲萬縷,隻是實在沒有切實的證據。”趙韓臉上浮起一片愁容。
謝安白簡單掃了一眼文書,遞還給了趙韓。
“那會是誰呢?”謝安白喃喃自語。
“什麼?”趙韓沒有聽明白,“什麼是誰?”
“哦,沒什麼。”謝安白回過神來,她不能告訴趙韓自己私會刺殺鄭坎的刺客,自然也沒辦法明說自己剛剛遭遇了埋伏。
趙韓沒有追問,将文書放回桌案,簡單收拾了一下對謝安白說道:“賀少俠,我現下要離開一會兒,我的線人約我今日見面。”
“線人?”謝安白起了些興趣,“追查陳浠?”
趙韓微微點頭。
謝安白躬身作揖:“草民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少卿應允。”
趙韓上前扶起謝安白:“少俠不必多禮,請講。”
“草民希望能與少卿同去。”謝安白說道。
趙韓沉思了一會兒,應下:“也好,隻是可能要委屈少俠扮作侍衛。”
“多謝少卿。”謝安白微微躬身。
趙韓與線人相約在京城内一條人煙稀少的小巷,是鬧市中的一處靜谧之所。
趙韓氣定神閑地走在街上,一旁的謝安白卻敏感地嗅到一絲危機。
“少卿,這線人是什麼人?”無端的,謝安白感到不安,心髒砰砰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