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校六點起床也就算了,沒想到居然一大早還得餓着肚子跑操!
他腳步虛浮地跑在班級隊列末尾,徐亦軒在前頭領跑,張越緊随其後。
王宇飛跑了沒幾下幹脆走了起來,孟逸晨見狀催促着他趕緊跑起來,不然一會兒體育老師看到了得讓他們罰跑了。
林歲陪着林昭一起跑在末尾,林昭累得全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反觀林歲倒是一個人在那裡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昨晚那床闆也太硬了,睡得我腰都疼了。”
“等下學期開學我可一定得把我家的抱枕給帶過來。”
“話說床墊能不能也搬過來啊?這睡眠質量差得我都沒心思學習了。”
……
艾小草是真佩服林歲的體力,這會兒居然還能有力氣說那麼多話。
他現在餓得頭暈眼花,四肢無力,眼前一陣陣發黑。
一想到待會兒跑完操整條年級還要同一時間一窩蜂地湧到食堂搶飯吃,他隻覺得人生無望。
“不舒服?”
許生擔憂地偏頭看向艾小草蒼白的臉色,後者撇了撇嘴,委屈巴巴地說了聲:“肚子餓。”
“張嘴。”
艾小草雖然疑惑但還是乖乖張開了嘴,下一秒酸酸甜甜的檸檬味充斥滿了整個口腔,讓他本來還暈暈乎乎的大腦瞬間清醒了幾分。
“哥,你哪來的糖啊?”
“怕你低血糖,所以就備了點。”
艾小草雙眼亮晶晶地望着許生的側臉,含着糖的左側臉頰鼓了起來,咧嘴露出了兩顆虎牙。
他哥真好,嘿嘿。
“什麼?許生你居然有糖?”
“許生,許哥,哥,求您給我一顆吧,我真的快暈過去了嗚嗚嗚。”
王宇飛被孟逸晨推着跑,一張圓臉漲得通紅,渾身的肉都在抖動,氣喘籲籲得看起來仿佛下一刻就要斷氣了似的。
艾小草聽到這話有些不開心了,扭頭不滿地反駁:“飛飛哥,許生是我哥不是你哥!”
王宇飛單手插腰,朝他擺了擺手。
“行行行,你哥你哥,我喊爸爸行了吧?爸爸求您賜我一顆糖吧,你兒子快不行了嗚嗚嗚。”
孟逸晨見王宇飛為了一顆糖不要臉皮的模樣,無奈扶額,心裡直呼沒眼看。
許生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表情龜裂了一刹,但很快又調整回了以往面無表情的狀态。
他從褲兜裡掏出兩顆糖遞了過去。
“多了沒有,剩下的得給小草留着。”
王宇飛滿臉感動,現在看許生就跟開了濾鏡似的。
他怎麼以前沒發現許生長這麼帥呢?
他生怕許生反悔,連忙接過拆開把兩顆糖丢進嘴裡,抱拳沖許生虔誠地拜了拜。
“感謝爸爸!爸爸的大恩大德兒子沒齒難忘!”
看完全程的林歲實在是憋不住了,捂着肚子笑了起來。
“你們這樣子輩份不都亂套了?”
“飛飛哥你喊許生爸爸,那你要喊小草啥?叔叔嗎?”
艾小草想到了自己和許生的關系,如果王宇飛喊許生爸爸的話,那他應該是什麼呢?
媽……咳,不是,他是男生哇!
許生餘光瞄見他泛紅的耳尖,詫異了一瞬,在注意到他飄忽不定的眼神後,細細一琢磨頓時了然,不禁挑了下眉。
“艾小草,你……”
“我不是!我沒有!”
學校裡的封閉式生活單調枯燥,艾小草也漸漸習慣了起床後跑操、上食堂搶飯、随後開啟一整天學習生涯的生活。
不過關于一個人睡這事兒他仍然有些不習慣,還是時不時地會趁衆人睡着後悄悄爬上許生的床,在他哥的懷裡進入夢鄉。
第二天在趁着廣播裡的音樂響起前,被他哥架着進到衛生間洗漱。
每天的日程排得滿滿當當,大家幾乎沾上枕頭就能睡着,怎麼睡都睡不飽,一時竟也沒人發現。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孟逸晨每次看着他和他哥都欲言又止。
之前本來答應過謝樊天要去看他們樂隊的演出,但學校強制補習這事兒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時間上剛好沖突,艾小草沒法隻能跟他說明了情況。
謝樊天也能理解,還同情了他們好一番,第二天便提溜着一袋子零食和熱騰騰的炸雞溜達到他們校門口了。
艾小草接到謝樊天的電話時還愣了一下,許生正好被老師叫到辦公室幫忙去了,他隻得給許生發了條消息然後一個人小跑去校門口接人了。
“小草兄,這裡!”
謝樊天那一頭紅毛已經褪色褪成了粉橘色,依舊是一身騷包的穿搭。
寬松的短袖配上破洞牛仔褲,脖子上和耳朵上叮叮當當地挂滿了各種項鍊耳釘,鼻梁上還架着副墨鏡,杵在那裡顯眼得很,惹得不少同學都紛紛朝他那裡望去。
“謝樊天,你怎麼來了?”
謝樊天将墨鏡往頭上一推,手裡兩大袋東西遞了過去。
“喏,這不是怕你們餓死在學校裡,特意給你們加加餐嘛!”
艾小草大為感動,隔着袋子聞到的炸雞香味讓他不禁咽了咽口水。
“謝啦。”
謝樊天往他身後望了望,沒見到那道高大的身影不由驚奇道:“喲呵,今天你哥居然沒跟你一起啊?他能放心你單獨來找我?”
艾小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我哥剛好去幫老師忙了,再說了,這有什麼能不放心的?”
他都多大一個人了,還能出事不成?
謝樊天見他顯然沒有理解自己話裡的深意,在心裡啧啧了兩聲。
得,看來艾小草還沒有看透許生醋精轉世的本質呢。
誰接近艾小草他都得吃一口醋,主打的就是一個平等地亂吃所有人的醋。
啧啧,也不知道他以後會不會被醋給活活淹死。
“對了,話說回來小草兄,我一直很好奇一個問題。”
謝樊天伸出一根手指,眼裡流露着興奮的光芒。
“什麼問題?”
謝樊天見他倆周邊剛好沒人,湊到他耳邊小聲問:“你倆到底誰上誰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