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小草耳根子發起了燙,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就被人拽住衣領提了過去。
後背不小心撞上了硬得跟堵牆似的的胸膛,熟悉的氣息瞬間将他包圍,緊繃的肌肉一下子就松懈了下來。
“哥,你怎麼來了?”
艾小草笑着扭頭,露出了兩顆虎牙。
其實不用回頭他都能确定來人是他哥,他對他哥身上的味道再熟悉不過了。
具體說不上來是什麼味兒,就有點類似清爽的洗衣粉混合着陽光、偶爾還夾雜着幾縷薄荷的味道。
最近他哥在抽薄荷煙,抽得不頻繁所以那薄荷味在他身上總是似有若無的,每次撲進他哥懷裡聞着都覺得格外提神。
“你們在聊什麼?”
許生松開艾小草的衣領,手掌不輕不重地捏着他的後頸,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
他掀起眼皮望向謝樊天的眼眸深不見底,盯得人頭皮直發麻。
謝樊天在内心腹诽了許生好一番,表面卻是打着哈哈把這話題給糊弄了過去,随後招呼一聲直接腳底抹油開溜了。
得,他還是别留在這做電燈泡了,不然他怕不是能在這三十幾度的天氣裡被凍感冒了。
“哥,謝樊天給咱帶吃的了!終于可以打打牙祭,不用再天天吃食堂的飯了!”
艾小草興奮地晃了晃手裡的袋子,一副迫不及待想要趕緊開吃的饞貓樣兒惹得許生心下一陣柔軟,擡手揉了把他的腦袋。
“所以你們剛湊那麼近聊什麼呢?”
許生又問了一遍這個問題,顯然不問出答案誓不罷休。
艾小草搖晃着袋子的手一頓,想到剛才謝樊天的問題隻覺得臉頰發燙,眼神也變得飄忽不定了起來。
“就……也沒什麼啊……他就跟我說了他們樂隊的八卦。”
許生眉眼一沉,緩緩低頭湊近他,就在倆人鼻尖快要碰上的時候停下,盯着艾小草低垂亂顫的睫毛,突然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擡眼看向自己。
“艾、小、草。”
許生一字一頓地吐出三個字,每個字落下時都帶着重音,聽得艾小草心驚肉跳,腦袋裡也敲響了警鐘。
壞了,他哥怕不是要生氣了。
他哥一生氣,他屁股怕不是就得開花了。
艾小草為了保住自己可憐的屁股讓它免受摧殘,隻得眼睛一閉實話實說。
“好吧,其實謝樊天剛問我……問我咱倆誰上誰下。”
“但我們又沒……又沒做過那種事,我怎麼知道啊……”
“我還沒想好怎麼回答你就來了……”
艾小草的聲音越來越輕,到最後已經細如蚊蚋,一張臉漲得通紅,腦袋都快縮成鹌鹑了,壓根兒就不敢去看許生的表情,眼睛隻敢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腳尖。
自從和許生确定戀愛關系後,他也在網上查了不少關于男同性戀的資料,其中就包括他們是怎麼做那檔子事的,他實在是太好奇了。
他至今都記得當時他的心情由詫異、震驚逐漸轉變為了羞澀,甚至還隐隐帶着絲期待。
他覺得如果自己真的和他哥做到那一步,自己不出意外應該是下面的那個,畢竟他和他哥的體型差擺在這裡。
但是吧這事兒也不好說,萬一他哥想做下面那個呢?
額,說實話難以想象,應該不會吧?
不過如果他哥真是這樣想的話,他其實也能勉為其難……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腦袋倏得被人輕拍了一下。
他擡頭望進許生深沉的眼底,裡面似乎翻湧着某種他看不懂的情緒。
倆人一對上視線,便都不約而同地如同觸電般移開了目光。
“行了,别想這些有的沒的,再不吃一會兒就要上課了。”
許生扣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往前走,他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兩隻泛紅的耳尖,沒忍住彎起眼角偷笑了起來。
搞什麼啊,原來他哥也害羞了啊。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再次被繁重的學業給壓了下去,艾小草心裡的那點小悸動也早就随着每天機械化的作息煙消雲散了。
高考成績公布的當天,有人歡喜有人愁。
高三生陸陸續續返校領取畢業證和志願書,這恐怕是他們跟某些同學朋友最後一次見面了,從此大家将各奔東西。
或許是被别離的氛圍感染,王宇飛可算是想起了當初和衆人約定好的一起考去首都這件事。
見大家都如此廢寝忘食地努力用功,想到要是明年大家都考去了首都,就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落了單,頓時打了個激靈。
不行,他可一定不能被衆人落下!
不然到時朋友們都去首都了,就自己還留在清江,中間隔着十萬八千裡遠也不知道何時才能見上面,想想就覺得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