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謝沉雪想躲着沈囚走。
就比如現在,崔甯長老的論道課,白沉殿裡面陸陸續續進來了一些師兄弟,且都未像沈囚那樣……
沈囚此刻站在離他不遠處的位置,聲音期待帶着忐忑,“師兄,我能坐你旁邊嗎?”
謝沉雪:“……”
他還沒有回答沈囚,沈囚就替他找到了一個答案,他自顧自的坐到了離謝沉雪不過一隻手的距離。
沈囚天賦的确不錯,他給沈囚下的禁制沒多久就被沈囚破除了。
于是沈囚變回了十九歲的青年,一雙桃花眸無情似多情,裝可憐裝無辜,沈囚信手拈來。
見謝沉雪看他,無辜的道,“師兄不想要我坐在這裡嗎?”
随後又往旁邊看,語氣雖然平淡,但莫名帶着委屈,“可别的師兄弟都是坐一起的。”
謝沉雪:“……沒有!”
此刻的沈囚陌生得可怕,謝沉雪隻覺得他想離他遠一點。
得到回答的沈囚朝他一笑,聲音帶着高興,“謝謝師兄!”
謝沉雪……他移開視線。
沈囚也不在意,謝沉雪并沒有趕他走,沒有趕他走進一步就是認可他,認可他進一步就是可以一起坐,一起坐進一步就是可以靠近,可以靠近進一步就是可以摸。
總結,師兄的尾巴不久後就可以随便摸。
沈囚期待那一天的到來,他期待謝沉雪有一天為他妥協。
對于他的打算謝沉雪并不知道,他現在正看着外面出神。
崔甯背着手就往白沉殿走來,身邊的小弟子為他拿着一本書。
那本書看不清楚内容,但以謝沉雪多年的經驗來看,那書估計與崔長老所要說的道有關。
若是之前,謝沉雪會讓崔甯好好授課,但沈囚容易被帶歪。
他不過是給了沈囚一點微不足道的關愛,沈囚就記得如此清晰。
如果沈囚現在聽了崔長老的,白沉殿内,崔長老與沈囚整日待在一起,待久了,沈囚或許會更偏執。
于是他有點後悔了,他站了起來。
轉頭開口,“崔長老所授之道不适合你,我們回青崖峰。”
謝沉雪的聲音并不大,但奈何這裡的人都是已經入靈的,崔甯的修為更不低,哪怕他不仔細去聽依舊可以聽清楚謝沉雪的話。
已經到了白沉殿裡面的弟子半是感歎半是驚歎,用崇敬的眼神看着謝沉雪。
崔長老向來做事雷厲風行,在論道上就從來不會聽取他人意見。
謝沉雪此舉無論初衷是什麼,都是在挑釁崔長老,他們敬他是個狠人。
謝沉雪的話被風帶入崔甯耳朵裡面,一下子就讓他覺得刺耳。
崔甯皺着眉,循着聲音望了過去,看到了站起來的謝沉雪。
他快步朝白沉殿走了過去!
沈囚不明所以,但謝沉雪既然要走,他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義。
“站住!”
崔甯面無表情的踏入白沉殿,他看向謝沉雪,說,“大道三千,本長老的确都不一定了解,但論對道的理解,除了長甯劍尊,本長老還沒有服過誰。”
他看着謝沉雪,眼底帶着寒意,“連宗主都不敢對我所說的道評頭論足,你說不适合就不适合?”
謝沉雪轉頭,眼神平靜得讓崔甯有點熟悉,但謝沉雪不過一個弟子,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比他這個活了五百歲的人還要厲害。
他對道的參悟可不是謝沉雪這個活了還沒有他一半多的小家夥可以理解的。
謝沉雪卻不為所動,他直視着崔甯,毫不畏怯,“我師弟所修的道為鬼道,他的道,崔長老幫不了!”
白沉殿的衆人開始竊竊私語,崔甯臉色也沉了下來,他望着謝沉雪,問,“你師尊當初讓他來白沉殿,謝沉雪,你這樣做,是長甯劍尊的意思嗎?”
崔甯語氣中的不悅十分明顯,但謝沉雪向來任性,他看着人,“是青崖峰的意思,沈囚隻修鬼道,既然如此,那長老所授之道或許與他并不合适。”
崔長老冷哼一聲,“鬼道向來是歪門邪道,你這是想毀了你師弟,謝沉雪,你當真是想為你師弟着想?”
謝沉雪開口,“大道三千,鬼道也是其一,弟子并不覺得鬼道與其他道有什麼不同。”
崔長老還要再說些什麼,謝沉雪卻不想與他糾纏,他開口,“師尊讓我問你,十年前你所問的蒼生,現在還堅持那個答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