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束照射下,整個屋子瞬間明亮。
地上躺着的,是碎成兩截的毒蛇屍體。
花纖塵擡手,手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發紫;毒素來勢洶洶在體内蔓延,他一個趔趄靠在了背後的牆面上;被倚靠的牆面驟然陷進去一個凹槽,裡面靜靜地躺着一支抗蛇毒血清和一支注射器。
解藥隻有一支,但受傷的人有兩個。
花纖塵把那隻血清扔給了謝塵舟。
“你救過我一命,打完趕緊滾,别死我眼前,晦氣。”
傳感器傳來嘶嘶啦啦的電流聲,隐約能聽見淩亂的嘈雜聲。
“冷教官,二樓入口被水泥牆封死了!”
“砸也得給我砸開,加派人手!快!”
謝塵舟半晌沒動,隻是把血清推了過去,說:“花林還在等你。”
花纖塵接過血清,抽出注射器按在了謝塵舟胳膊上,“廢話,我親弟弟不等我難不成等你?”
謝塵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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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能看見裡面了!”伴随着牆體轟然倒塌的巨響,警員驚喜伴随的激動的聲音從傳感器傳來。
“花小公子,您不能進去——”
“讓開!”花林雙手雖被束縛着,但依舊輕巧的躲過了警員的阻攔;擦身而過的瞬間便鑽進了那個剛剛才被鑿開的洞裡。
“咔嚓”一聲,手铐斷裂,鮮血如柱般從手腕流了下來。
“阿霰!誰讓你過來的,趕緊回去!”花纖塵沒想到花林能來現場,偏偏自己又困在原地出不去,隻能幹着急。
沒人回應他,因為信号接收器在手铐上面。
“花纖塵,花林一年前在社交賬号上發布過一篇帖子,裡面的内容和遊戲卡上的内容幾乎一模一樣——換個說法,發生在他身上的巧合太多,很難不懷疑他的嫌疑。”謝塵舟解釋道。
“放屁!這件事和我弟弟半分錢關系都沒有;況且他身上的傷還沒好,他要是今天出了什麼事,我炸了你們的狗屁基地!”
雙方劍拔弩張下,謝塵舟斂着眉,一字一句開口道:“如果真的和他有關系,哪怕他隻剩一口氣,我也絕不會手軟。”
花纖塵捏着拳頭直直地沖着謝塵舟面中砸過去,卻被謝塵舟輕松地接過,“況且,那篇帖子被人刻意删除隐藏過;除了你,沒人有這個能力。”
“夠了!”花纖塵拎着謝塵舟的領子把他砸在了牆上,“這種事情,阿霰在幾年前就已經經曆過了;我們用了近八年的時間才讓他堪堪能夠擺脫這件事情的陰影;而你們,僅用一天就把他再次拖進了黑暗!”
謝塵舟顯然怔住了,花纖塵冷笑道:“知道為什麼那篇帖子沒有結局麼?因為一旦有了結局,他就再也回不來了。”
門被踢開,花纖塵看到來人愣住了,連忙放開手上的人,略微局促的把手背了過去;看着自家弟弟單薄的身形,他忙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蓋在花林身上。
“哥,我來接你出去。”他攙扶着花纖塵背過身,謝塵舟看不清他的表情。
謝塵舟抿唇,擡手擦過了花林的衣角。他跟着花林到門口,門“砰”的一聲被重重拍上。
“教官,屬于你的遊戲還沒有結束。”花林微微偏頭,光影打在他的側臉上,略顯淩亂的銀發散落在額前;這一刻,沒有所謂的落魄。
謝塵舟怔在原地,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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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讓你們看住他嗎?人呢?”冷月轉頭接個電話的功夫,花林人就不見了。
“他……他進去了,我們攔不住,而且那個洞口隻有他能進去。”
冷月擺手讓那人下去,看到他空蕩蕩的腰間又把人叫了回來,“等等,你的鑰匙呢?”
花纖塵中了毒,剛才又動氣和謝塵舟打了一架,冷靜下來才發現自己身子有多虛。
“阿霰,讓我自己走吧,你的傷口還沒好呢,别再扯裂了。”
“奇怪,剛才不是還有很多蛇嗎,現在怎麼一條都沒有了,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花纖塵努力支着腦袋,但随着眼前的重影越來越多,最終還是撐不住,腦袋落在了花林的肩膀上。
“阿霰,對不起,哥哥沒保護好你……”
背上的人由最開始的喃喃自語到沒了下文。
荊棘路上藤蔓瘋漲,最後将花林團團圍住;随後,藤蔓上忽然湧出了一灘又一灘的綠色粘液,空氣中彌漫着刺鼻的味道。
花纖塵昏迷中感覺腺體像被針紮一樣難受,這股細密的疼痛越來越重,汗水浸濕了額發。
花林擡起還在滴血的手腕,綠色的粘液吞噬了鮮血,沒一會兒,翠綠的藤蔓開始枯萎,到最後全部化為粉末。
“看見他們了!他們出來了!”強光從洞口照進來,花林背着背上的花纖塵踏光而出。
“執行長受傷了,快!快送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