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稱為明儀道尊的存在歪了歪頭,有些迷茫。
希夷沒管祂。
自己确實忽略了一點。
大玄世界現在已經是大千世界了,雖然有點問題,但确确實實是升格成功了。
現在知道一切的隻有祂,既然他們對本體的決定不滿意,那就幹脆讓他們自己去決定好了。
至于讓衪們易道重修一事,自然是不可能的。
時空回溯又不會對衪有本質的作用,能讓過去重現,修改重軌的也從來有自己。
這一遭,指不定也是本體早就定下的。
想通了這一點,希夷豁然開朗,然後迅速制訂了一系列計劃。
祂向來不是不聽勸的性子,見祂一語點醒,秉持着虛心求教的心态,希夷把自己迅速制定出來的計劃告訴了祂,安靜的等待祂的想法。
“……”
啊這,倒也不是不行。
瀕臨消散的一縷意識懵了一下,慣性思維繞了一圈之後發現好像可行性居然還挺高的。
就是手段太狠、太誅心了一點。
“你可想好了?這麼做的話,你怕是真會身死道消。”
屆時連自己的存在都不一定能保住。
“無妨。”
希夷從祂的語氣中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後不甚在意的定下了退居幕後的劇本。
既然祂不打算再和過去産生糾葛,就需要一個讓祂道體消失不被懷疑,順利退場的理由了。
這就眼前就有一個合适的“理由”,祂隻需要什麼都不做就行了。
既然已經心有定論了,接下來就好操作了。
再次面對那對祂來說不堪一擊的襲擊時,希夷連眼睛都懶的睜開,别說是像上一次一樣把人一劍劈落,祂是一點都不帶躲的,生生被通了個對穿,幹脆利落的完成了“被重傷”的目的,閉眼裝昏迷,任由襲擊者抽取他的靈脈。
祂甚至貼心的壓下了差點被觸動的禁制,減緩了護道者到來的時間。
是的,衪是有護道者。
太虛宗弟子平日裡确實不會配護道者,但架不住蘇清明隐藏的身份确實高啊。
隻是本體瞞的挺好,世人才會以為祂隻是太虛弟子。
以祂少年時期的天賦和修為,上一世這時護道者壓根沒機會出場,自然祂的身份也不曾現身人前。
太初以身化道的消息傳過去,若非祂早有先見留下了話,祂那些護短的前輩們絕對不止清理一回三界六域就輕易收手,不把那些人的傳承斷絕了都不符合他們護短的名聲。
好不容易熬到他抽完靈脈飛快的離開,祂才慢吞吞的睜開了眼睛,任由鬼域的力量帶祂離開了。
本來就神魂不全,遍布裂紋,現在還傷及道基,雖然沒有身死道消,但就軀體而言,幾乎已經可以歸屬于“死亡”的一側了,就連鬼域的意識都被驚動了。
要不是礙于長遠計劃,希夷連這具瀕死的軀體都想直接不要了。
反正也不疼。
陷入黑暗之前,迷迷糊糊的意識隻能傷過一個惋惜的想法。
真可惜,這個地方祂還挺喜歡的,這下估計要沒了。
看着希夷的操作,明儀道尊本來就要消散的意識一激靈,直接回歸本體了。
另一個大千世界,端坐宮阙的明儀道尊看着自己意識傳回來的畫面陷入沉思。
别說,雖然過了這麼多年,但看着太初那為了某個目的毫不猶豫把自己當消耗品用的作風再次喚醒了祂的心理陰影,甚至在直面這一幕之後,陰影面積都加重了不少。
就這個趨勢下去,太初估計不會在大玄大世界待多久了。
祂覺得祂成功挖到牆腳的可能性也挺大的,可以準備準備把忘記一切的摯友截胡回來之後的安置事宜了。
絕對不能讓其他人搶先了。
而太虛宗裡,沒了希夷的壓制,感知到命牌在以一種不可抑制的速度開裂的幾位護道者臉色大變,直接撕開了空間來到了事發之地。
他們來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風平浪靜,一眼望去隻餘一地血泊,這不祥的一幕看的十位護道者整個人都不好了。
“殿下!”
其中一人擔心不已的看着那一地鮮紅,眼神危險地眯起,直接甩出了法器拼着反噬開始回溯場景。
那斷斷續續卻顯而易見的殘忍血腥讓在場的護道者氣息飙升,可怖的殺念籠罩了整個太虛,本來風景如畫的院子被壓的光彩不再。
能當太初的護道者的人無一不是忠心耿耿,自小看着太初長大的長輩,看着自己孩子傷成這樣,現在還不知所蹤,更是恨不得直接掀了整個宗門。
“究竟是誰敢傷了殿下,好狠辣的手段,一箭穿心,還抽了殿下一身靈脈,絕對不會是一般人。”
溫婉動人的女子一邊小心的給人處理着傷勢,一邊滿懷殺意的說道。
“吩咐人手,務必尋到殿下!”
為首沉穩的中年男子低聲吩咐道,身後一人領命,直接撕開空間回去調人。
現在其他的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家殿下的安危。
追溯到的畫面裡的人傷勢太重,性命垂危,帝丹隻能保住當下,必須盡快找到殿下。
能夠避開他們的感知和命牌的聯系,不是實力超絕就是有其他手段。
看周圍的情況,殿下竟然好似也沒有察覺到。
一個快要比肩老一輩的天驕沒有察覺到有人來刺殺本身就不可能,更何況被抽了一身靈脈還無人察覺。
太虛宗,是你們嗎?
隻見老四走後,中年男子臉色森然的碾碎了一枚玉牌。
如天災般可怖的黑沉沉的劫雲布滿廣闊的天際,一方大宗被無盡虛空鎖鍊層層封整,讓人心神震惶,面對如天災的場面和森然的神識掃看如同蠟蟻一般不安絕望。
“不惜一切代價,徹查此事,一旦發現可疑之人,殺無赦。”
可惜,這十位強者所能找到的,最終隻有隻有一些枝尾末節,因為這段因果氣息,早已被傳送走的人親手抹掉了。
從那以後,太虛宗元清道君因宗門叛徒而身負重傷,不知所蹤,太虛宗因此損傷慘重的消息遍傳天下。
此消息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
表面上平靜無波,暗地裡的波濤起伏不定,随着時間流逝,這一處小院陸陸續續來了許多人,他們或明或暗,懷着各種各樣的心情來到此地,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隻為回溯畫面。
但這一切和已經在鬼域當上了域主的希夷沒什麼關系,祂已經退到幕後了。
對于這裡發生的事情既沒有現身,也不曾再插手過問,隻确定了事态如祂所料,便任由事态發展,在鬼域意識的凝視下,抱着回歸的神魂老老實實去療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