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是,前幾日…我和小師兄還有聽瀾陳子曦師兄在城中逛的時候不小心撞見了拐子嘛,當時為了救人便臨時決定讓小師兄假裝被拐,我們三人負責跟蹤接應。”許昭答道。
“這幾日我們都跟着拐子,今晚本想直接行動,誰知在路過枥子村時遇到了獸潮,幸好有位路過的修士姐姐及時布下結界救下村子,陳師兄飛得快就讓他先去攔下拐子,我來的慢,這不,正好撞到拐子就幫忙攔下來了,結果被二師兄你抓到啦,嘿嘿。”
說到最後,她嘿嘿一笑試圖糊弄過關。
二師兄聽完,皺眉呵斥:“胡鬧!你們幾人修為才多高就敢這般亂來……”
話說到一半,腦海中忽然閃過那個小少年趁人不備瞬間将蟒蛇分屍的一幕。
除了那個小怪物。
二師兄也想不明白那孩子是怎麼做到的,當時連他都沒有發現對方出現,因此也沒有看到那孩子是如何将連他都要纏鬥上片刻的蟒蛇瞬間殺掉的,甚至一口氣殺了五條。
難道他身上是有什麼機緣法寶?
二師兄百思不得其解。
罷了,誰身上沒點不為人知的秘密,也許隻是人家隻是生來便天賦異禀。
他頓了頓,對許昭接着道:“下次再遇到這種事必須提前告知師門,不準擅自行動,下不為例!”
許昭低頭乖乖應道:“是……”
才怪。
許昭在心裡吐了吐舌頭,她也是上百歲的人了,又不是真的小孩。
再看藥商等人,見承先出現後自知大勢已去,便隻好放棄了抵抗。
陳子曦圍着樹林周遭走了一圈,檢查陣法痕迹,不出他所料,并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以邪修狡詐的心思來看,既然他們選擇了這裡,必定有它的特殊之處,為了掩人耳目做了手腳也是意料之中。
他望向對面打坐吸收靈力不知不覺入定的穆陽,若有所思。
看來很快就要突破築基了。
是個好苗子。
陳子曦嘴邊浮現幾分笑意。
另一邊的人群則是擠成了一窩。
方才在生死之間來回求生,短短一個時辰内的經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驚險刺激,又是蟒蛇邪修又是獸潮圍攻,任哪個凡人經曆了這番驚吓都要緩上好幾天。
因此即便脫險衆人心中也依舊惶惶不安,小孩子們則早已麻木,安安靜靜的沒有哭鬧,不敢随意動彈,夜色下荒山野嶺的也無處可去,隻能默默的等待命運的安排。
陳子曦原地打坐等待,察覺到身後動靜,回頭看去,見承先禦劍右手拎着許昭的衣領,腳下劍尖挂着被捆起來的五六人疾速飛來。
看到許昭那小雞崽般的模樣,陳子曦嘴邊笑意僵住。
不行,再笑就難免有些失禮了。
陳子曦反應過來連忙克制住揚起來的嘴角。
許昭背着二師兄對陳子曦擠眉弄眼遞眼色,傳音将對二師兄的那套說辭和他說了,讓他配合她。
陳子曦表面上不動聲色,略一點頭示意明了。
二師兄擡頭便見到不遠處即将突破的穆陽,頓時面色扭曲複雜。
大意了,如今修真界的小輩果真不可小觑。
天色将明前,滄笛閣真衍宗等人終于趕到了枥子山。
蘇聽瀾正守着林羨羨百無聊賴地逗圓白玩,見衆人到來便将事情經過簡單地說了一遍。
林羨羨眼看着快要恢複到半步化神的境界,還在不斷吸收周圍靈力,看樣子在不久的将來就要突破到化神期了。
衆人不敢上前打擾,詳細經過隻能等林羨羨醒來後再問。
滄笛閣大師姐奚歡看着圓白半透明的魂魄,林羨羨的本命靈獸……這是回來了?
當年論道大會上林羨羨等人和她都是同為他人眼中的天之驕子,除了其他強力的競争對手,奚歡自然也對林羨羨多有關注。
卻在即将到她和林羨羨對陣前一輪,親眼見到了圓白在切磋時爆體而亡以及林羨羨心境破碎境界跌落的一幕。
那之後林羨羨便因此和論道大會前十徹底失之交臂,實在可惜。
林羨羨也漸漸的在修真界中銷聲匿迹,人們提到當年的年輕才俊時才會偶爾想起她,不過也隻是歎一聲惋惜。
雖然她心中懷疑當年這件事有所蹊跷,但當時連白獸門的人都沒說什麼,所有人都以為是林羨羨強行越階使用禦獸決最後一式才使得靈獸承受不住爆體而亡,再加上她本身也沒有立場去插手調查,時至今日倒也無從求證了。
此番遇到獸潮倒是因禍得福。
奚歡看了一眼林羨羨,如今看來,她和她其實很像,都不過是被所謂的天意命運捉弄之人。
她茫然過怨憎過,到了後來經曆的越多她才越明白,怨天道不公如何,世人皆身不由己,身為修士若連心都不由己,又如何求長生得大道?
奚歡收回神思不再多想,神識鋪展将整個村子的情況納入眼底,房屋幾乎損毀所剩無幾,即便不少人承受着喪親之痛,村民們也打起了精神在重建房屋。
她對身邊的弟子依次吩咐下去,該安撫的安撫,該幫忙的幫忙,該審問的審問,該調查的調查。
真衍宗等人也沒閑着,和滄笛閣打過招呼後得了傳訊前去二師兄那邊幫忙接人。
盛雪此行是特地跟着大師姐前來的,他們從滄笛閣連夜趕來的路上一直擔憂不已,幸而在還有一段路時接到了姜弈等人平安無事的消息才得以放下心來。
蘇聽瀾這才知道盛雪說的那個請假回老家的朋友原來是姜弈。
盛雪和蘇聽瀾聊了兩句後便跟着奚歡前去姜家見姜弈并詢問一些相關事宜。
等到林羨羨醒來也快到了晌午時刻。
林羨羨睜開眼第一時間尋找圓白的身影,見到圓白趴在她手邊安靜守着她時心下微松。
幸好不是幻覺。
她看向蘇聽瀾,向來清冷的神色不由得露出幾分欣喜:“師尊,徒兒已恢複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