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是沈婆婆邁進八十歲以後最開心的一天——兩個年輕俊美的房客帶來了另一個年輕俊美的小夥子,老天爺,這是什麼福利啊!
“我正好炖了一鍋人參湯,星臨,你給端上去,跟朋友一起喝吧。”沈婆婆樂呵呵地拉着白星臨說道。
沈婆婆看起來養尊處優慣了,卻時常擔心他們不夠吃喝,幾乎每天都會給他們加餐,有時是炖湯,有時是點心,都是些做起頗費時間的吃食。
也許是見幾個年輕人神情都有些凝重,沈婆婆小聲叮囑看起來最乖的白星臨,“在我這裡可不許打架,也不許吵架哦。”
還在晃神的白星臨聽到這話禁不住笑了:“不會的,沈婆婆,您放心。還有,多謝您的愛心湯。”
沈婆婆沒聽懂,糾正道:“不是愛心湯,是人參湯。”
“好的好的。”白星臨笑眯眯地應着,端着一鍋香噴噴的湯上樓。
到了二樓,他趕緊先把那鍋湯放在了小廚房,然後三步并兩步地進了寝室一一畢竟,雲策在街角看到郁九霄時一臉震驚,緊接着單膝下跪右手橫在胸前恭敬稱呼“神君”的場景,讓他嗅到了巨大的八卦味道。
他必須親臨八卦第一現場!
一推開門,兩道目光就聚焦了過來。
郁九霄明顯愣了一下,他以為白星臨會避嫌,“你……”
好歹相處了一段時間,白星臨秒懂他的意思,挑眉道:“搭檔不會連知情權都沒有吧?”
“……自然不會。”郁九霄垂目低笑一聲,他隻是以為白星臨也跟他客氣起來了。
這話一出白星臨馬上眉開眼笑,一屁股坐在郁九霄身側,順便沖站得挺直的雲策笑道:“雲策術師,仰着脖子怪累的,要不你也坐下來?
“……”雲策眨眨眼,看看郁九霄的臉色,很好,一切如常,這才摸了張方凳,在他們對面落座。
案幾上擱着一本冊子,封面寫着一行“法術基本理論”,字迹行雲流水,雲策一眼便知是出自郁九霄之手。底下還有一行小字,“白星臨專用”,新添的筆迹,毋庸置疑,正是白星臨所寫。
這讓他看向白星臨的眼神裡不免多了幾分親近,神君遊曆天元靈境愛撿弟子的習慣還是沒有變呢!
如果不是出了叛徒……雲策神色一黯,同時猛然回過神——他現在終于找到了神君,但這些年發生了太多事情,他要從何說起?
“先說說你為什麼會出現在瀛洲城吧。”郁九霄仿佛看穿了他内心,淡淡說道。
雲策整理了一下思緒,緩緩說道:“三個月前,我通過推演看到神君的星辰将出現在北境空中,而在此之前,神君的星辰一度匿于黑暗中無法探查。于是我跟若伽商量,由他繼續守護神殿,而我從太虛山出發一路向北,來到了瀛洲城。進城後沒幾天,就碰到了星臨,他身上隐約有神君的氣息,盡管非常微弱。我由此推斷,星臨或許就是那破局之人,所以我暗中觀察他,并想方設法進了濟安所。”
難怪之前回家時總覺得有人盯着他,原來是你這家夥!白星臨用眼神發出了譴責。
“太虛山....居然還在?”郁九霄低喃了一聲。
雲策聞言神情悲傷,那雙眸子好似蒙上一層薄霧,“是的,神君,這一百來年,我們一直在等候你的歸來……哲罕曾茹已經另立神教,信衆龐大,幾次試圖入主神殿。我們将整座太虛山封印在大陣中,他們暫時還無法突破。”
“神君,當時在聖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郁九霄怔了一瞬,反問道:“你知道的有多少?"
雲策是他帶回太虛山的第三個弟子,幼年時乖巧膽小,常常綴在若伽身後偷偷看他,不似天賦極高的若伽,他的光系法術勉強合格,但他自幼極具靈性,是他六個弟子中唯一一個能以物通靈,窺探預示之兆的人。
雲策答道:“神君前往聖城為天階術師嘉洛那君醫治,你離開不到半日,太虛山便忽然地動山搖,天空出現了巨大的裂縫,我們當時還不知道你出事了。沒過多久,信使來報,說神君在聖城暴露魔神真身,導緻聖城的守護大陣直接崩潰,幸好嘉洛那君用驅魔神劍制服,再由哲罕曾茹封印在陣法内……”說到此處,雲策不禁咬牙切齒,"哲罕曾茹那個叛徒,分明是他與嘉洛那君設局害你!爾雅從聖城帶回所謂的驅魔神劍,根本不是驅魔所用,而是傳聞中法器弑神之刃!但爾雅整個人失魂落魄,問什麼都說不知道,沒多久就失蹤了,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他。”
“自從那日之後,哲罕曾茹打着消滅魔神的旗号,毀了各處神殿,信徒們轉投聖教。我們一直尋找封印大陣,流華去了東境、辛默潛伏在聖城,若伽守着太虛山。”
雲策講到最後越發激動,“哲罕曾茹“這個名字幾乎被他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