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事人郁九霄卻隻是點了點頭,輕描淡寫地說道:"的确是哲罕曾茹與嘉洛那君一道設了個局,所謂的暴露真身是我被弑神之刃刺中心髒後現出原身。”
雲策感到困惑,“可是,神君的法術遠在他們二人之上……”
郁九霄頓了片刻,說道:“爾雅當時被哲罕曾茹控制了。”
“……什麼?!”雲策面露震驚,爾雅為人忠厚,是神君座下第一大弟子,難怪當時嘉洛那君污蔑神君為魔神一事那麼快就被天機閣接受,哲罕曾茹真是費盡心機。他喃喃道,“難怪爾雅回來後便渾渾噩噩,甚至不告而别……”
郁九霄安撫道:“爾雅剛直,且對哲罕曾茹并無防備之心,被下手得逞并不是他的過失。這些年,辛苦你們了。”
雲策那含在眼眸裡的霧頓時化成了豆大的淚珠,嗷嗷大哭,“神君,我吓死了,我每一天、每一天都在看星象,滿天星辰,唯有你那顆毫無蹤迹。哲罕曾茹把封印大陣藏得嚴嚴實實,我什麼都看不到,一百年了,我們什麼都沒有找到,嗚嗚嗚……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
郁九霄顯然有些措手不及,正準備說點什麼,卻見白星臨也在擡手擦眼淚,一邊給雲策遞手帕,一邊嗚嗚地說:“我不行了,我淚點超低,雲策你快别哭了,我見不得别人掉眼淚。”
雲策接過手帕,哽咽道:“好的,我盡量。”
“……”郁九霄。
行吧,不失為一種解決辦法。
淚點超低星人白星臨擦幹眼淚,問道:“所以是弑神之刃刺中心髒導緻你的法力四散?那懸賞中所說的遺體散落,是因為你的真身在封印大陣中?”
郁九霄思考片刻,說道:“我想應該不是,刺中心髒隻是一瞬間的法力溢出,神靈之力四散必然是真身出了問題。”
“什麼問題?”白星臨說着忽然有個不思議的想法,“難道是真身被肢解……”
話音未落,正在用手帕出擦拭眼角的雲策就跳起來了,“哲罕曾茹他敢?!”
郁九霄緩緩點頭,說道:“理論上封印大陣裡如果是我完整的真身,我的神魂可以随時感應到它,并且輕易就能回體。哲罕曾茹應當是與嘉洛那君有協議,殺害我能得到什麼?神教?嘉洛那君是天階術師,在凡間已經至高無上。神教沒有世俗權力,對他來說沒有絲毫用處。那便隻有法力,神靈的力量。曾經有個法術理論,是說法力能夠轉移。這個理論并不成立,但他們可能并不這麼認為,想必這些年試用了不少方法。神靈隕落是由于此間靈氣散盡,真身沉睡倒也無妨,可他們試圖強行提取神力,對真身進行分解,就會造成神力四散,而這些散逸的神力将逐漸導緻世界秩序紊亂,形成混沌空間,現在應該有不少混沌空間出現了。”
雲策面色凝重,回道:“的确,太虛山在前兩年便遇到過。”
世界秩序管理局把他和白星臨拽到這個時間節點,确實煞費苦心,如今真身雖被分解,卻仍處于封印狀态,法力散逸可控,正是修修補補的最好時機。否則要不了幾百年,這個世界就會被散逸的法力沖擊成碎片,徹底陷入混沌。
郁九霄說道:“我和星臨已經在沿途收集法力碎片,北地這裡有明顯的法力波動,我們就先從這裡開始查探吧。”
得知尋找真身一事已經有了眉目,雲策欣喜若狂,看向白星臨的目光更加熱切了,“所以星臨是我們的七師弟是嗎?我就說你是破局之人,你是在哪裡被神君撿到的?”
“……”被雲策這一問,白星臨竟有些心虛地看向郁九霄,他雖然調侃過郁九霄是老師,卻沒有正經地拜過師,此時仿佛是個沒有交學費白蹭課的學生。
郁九霄低笑一聲,“嗯,在森林裡撿到的。”
“……”好家夥,在魇林裡那是守望相助,那能是撿嗎?白星臨深吸一口氣,算了,一些小細節,不要在意。倒是勇者探索小隊喜提新成員,這不得好好慶祝一下!
于是白星臨從善如流地改口,并盛情邀請:“雲策師兄,這裡房間足夠大,你要不嫌棄的話,一起在這住下如何?也方便我們交流。”
雲策眼睛一亮,下一刻卻見神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立即正襟危坐,嚴肅拒絕,“我已經找到住處,就在附近,過來也方便。”
今晚,不,明早、明早他就去找!
“啊,這樣啊,那今晚一起吃完飯你再回去吧?正好沈婆婆給我們煲了一鍋湯呢。”白星臨一臉遺憾,但又馬上振作起來。
雲策偷偷看了眼神君,見神君的目光已落在窗外,便興高采烈地應下,“好呀、好呀!”
翻着話本的沈婆婆聽到樓上傳來歡快的動靜,臉上也不自覺露出了笑容,歎了句,“年輕人就是有活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