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顯然不是處理内部問題的時機,洪敏中吩咐餘下兩名親衛好好看着薛紹光,他則全力協助流華。
流華不愧是高階術師,幻蛛的蛛絲黏液極強,遇水則更難應對,所以她但凡出手,均為冰霜,将水系法術控制得極為巧妙。
水系對上幻蛛本就十分吃力,但如果隻是流華一人,全身而退是沒有問題的。
隻是她一旦撤下結界,其他人必死無疑。
陵陵島的幻蛛擅長捕食大型妖獸,面前的幾個人類在它們眼裡跟其他妖獸沒有什麼區别,它們十分迅速判斷出流華是這群人的頭領,蛛絲末端的黏液小球開始密集地往流華的方向噴射。
清澈如碧藍流水的結界漸漸爬滿蛛網。
為了防止結界被破壞,流華隻能不停地輸出法力,嘴角處沁出血絲。
孔樟的法力已經難以維系,那火光就跟将滅的篝火差不多了。
洪敏中生出一絲絕望,該不會………這次得折在陵陵島了吧?
他低聲對流華說道:“你快逃吧,這裡隻有你能逃出去了。”
流華瞪他一眼,“别在這個時候說喪氣話,我們還有機會。”
她從來不是一個認命的人,哪怕隻有一絲機會,她也要全力一搏。
她使出全力,手中快速掐訣,頃刻間結界上結出冰霜,細密的冰針緩緩浮出,下一刻裏挾着森森寒氣刺向成群的幻蛛。
頃刻間幻蛛被消滅了一半,然而還沒來得及松口氣,更多的幻蛛層層疊疊地湧上。
一隻如嬰孩大小的幻蛛赫然出現在幻蛛群中,它朝流華吐出瑩白的蛛絲,黑綠色的毒液随之噴射而來。
抵擋在衆人之前的流華幾乎避無可避。
這是一隻首領幻蛛,它的毒液完全能夠融化掉高階術師的法術結界。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支箭矢破風而來。
強大的法力瞬間震碎了襲擊的幻蛛。
是風系法術!
箭矢上還有光系法術的加持,箭風所到之處,如甘露降臨,幻蛛毒素瞬息間消解。
流華驚喜回望,挽弓搭箭的是白星臨,他身旁兩側的是郁九霄和雲策。
毋庸置疑,這一箭正是白星臨和雲策的傑作。
首領幻蛛被擊滅,其他幻蛛經此—擊死了大半,餘下的紛紛退回地下。
“凡坤趁亂逃走,是西南方向。”流華憂心道,“他已經走了一會,我擔心……”
“你的法力透支了,必須停下休養。雲策,你陪同流華。我和星臨去追蹤凡坤。”郁九霄掃了一眼現場,看得出來這場惡戰全靠流華撐住,另外兩個中階術師倒是有心,奈何法力不足,
—番對戰下來現在都癱坐在那喘氣。
流華急道:“師父,我沒事的,我……”
郁九霄指尖法力流轉,他輕點了一下流華的額頭,流華便抑制不住往後踉跄了兩步。
“還說沒事,讓雲策給你治療。”郁九霄沉聲說道。
這番話讓流華無法反駁,她的确法力透支,硬要跟着前去,多半是要拖後腿的。
交待了一番之後,郁九霄便領着白星臨沿着凡坤逃脫的路線追去。
薛紹光被兩名親衛一左一右牽制着,眼見危機過去,他眼睛一轉,心思又開始活絡起來。
他瞅着看起來便很是正直和善的術師雲策,掙脫親衛的桎梏,整了整淩亂的衣衫,走過去說道:“這位術師,我可以出兩箱黃金,隻要你能替我尋到玄晶。”
這一次出行,他折損了兩名親衛和兩袋子的月牙草,就這麼回去,他實在是不甘心。
沒等雲策開口,洪敏中攔在他面前,好讓雲策專心替流華治療。
“薛公子,我想我們的契約已經中止了,按照約定,我們隻需要幫助你采到月牙草就可以。”
薛紹光不滿道:“這算什麼話?如果不是你們那個術師引來那麼多幻蛛,我會平白無故丢掉那麼多月牙草?”
洪敏中壓住怒火,反唇相譏:“如果不是薛公子貪圖玄晶,上了幻蛛的當,凡坤也未必有機會發難。拜您所賜,我們的夥伴也死在了您制造的意外之下。這筆賬您覺得該如何算?”
“算賬?算什麼帳。契約中寫着你們必須要護我安全,是他自己能力有限,怪不得我。我看你的法力也不過如此,還是讓開些吧,别耽誤我做生意。”憑着契約,薛紹光料想洪敏中等人不敢對他如何,便毫不客氣地說道。
孔樟實在聽不下去了,說道:“你剛才還跟領隊說如果能安全護你回船,你會送上一箱黃金。現在卻說這種話?”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啊。”薛紹光好笑地看着孔樟。
他試圖撥開洪敏中攔在面前的手臂,下一刻便被洪敏中使用法術震開。
毫無防備的薛紹光像顆球似的滾出幾米遠。
隻聽見洪敏中高聲對他的親衛說道:“把你們的主人送回去,否則别怪我們法術運用不當了。”
兩名親衛見識過法術的力量,也怕薛紹光繼續作死,二話不說趕緊架着薛紹光離開。
薛紹光氣急敗壞地喊道:“你們給我等着,我這就寫信給天機閣,告你們違反契約!”
孔樟擔心地看向洪敏中:“領隊,天機閣跟世家貴族向來交好,如果他去告狀,恐怕我們會被取消雇傭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