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走到琨臣面前,但沒有靠得很近,他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對琨臣說:“神君請歸。”
琨臣桀骜道:“我不歸,你能硬請?”
白夜一揖,“神君得罪。”
白夜的态度極盡禮貌,但同時他已經擺出了戰鬥姿勢。
白夜的表情變得威嚴肅穆,他眼眸微垂,身體立定,手作太極印,霎時間他周身爆發火光,幾條火龍咆哮着朝琨臣撲來。
嚯,這白夜看上去溫溫柔柔、謙和恭順,沒想到法術竟然是火系。
琨臣也樂了,笑道:“瞧你這半死不活的樣子,還以為是個冰系,沒想到是放火的!”
琨臣把胡兮卿拎了起來,扔到背上,手始終攥緊了胡兮卿的右手手腕,沒有松開過。琨臣雙腿微弓,臉上露出又興奮又嚣張的笑,他沖了出去,化身一道藍色閃電。
一瞬間,晴空霹靂,雷電閃了幾下,火龍被劈倒。藍色閃電還沒停下,直擊白夜!
“哈哈哈哈!”琨臣大笑,興奮道:“可算來了個能打的!”
琨臣屬雷電,白夜是火系,雷電與火焰纏鬥,白夜已漸漸吃力,而琨臣背着個胡兮卿依舊嚣張。
跟修練飛升的神不同,琨臣是四千年前從封神大戰中實打實殺出來的神,他的戰力是屍體和血海堆出來的,亞成年體的琨臣隻是跟胡兮卿打着玩,沒用全力就把胡兮卿打得五髒俱碎,如今他恢複成年體,白夜這個小仙不是他的對手。
半年前琨臣在最虛弱的時候冷不丁被胡兮卿鎖住,大概是這位大神永遠的恥辱,這件事是要被釘在恥辱柱上的。
琨臣大笑着問白夜:“對了,忘了問你,你是哪個仙府的,我怎麼沒見過你?”
白夜雖然有些吃力,但仍不忘禮貌,一片火光中白夜溫溫柔柔的聲音傳來:“勞神君挂懷,白夜曾拜在雲清宮清衡尊上座下。白夜一千年前飛升,飛升時正逢神君叛逃,所以神君不認得我。”
“清衡尊上我知道,他對座下小仙非常照顧,很少讓他們單獨行動,怎麼這次他沒來,就你一個人?難道……哦!你家清衡尊上不要你了是嗎?哈哈!”
琨臣嚣張至此,白夜竟然還沉得住氣,仍不躁不怒。
白夜的火焰在琨臣的打壓下變小、變弱,火焰一熄,白夜後退了幾步。
站定後白夜面不改色,依舊鎮定,忽然白夜手中白光幻化,變出一面七色小旗。
琨臣認得這東西,這是天界飛蕪神君的法寶——七色飛沙旗,白夜借來了。
白夜看上去還是一副溫柔恭順的樣子,他眼眸低垂,目光向下,朝琨臣一揖。
白夜沒有多餘的台詞,飛沙旗一舞,霎那間黃沙漫天,小廣場變成了無邊大漠。黃沙迷了琨臣的眼睛,成千上萬的沙子朝琨臣淹來,顆顆沙粒帶刺,要把琨臣淹沒。
琨臣把背上的胡兮卿甩到懷裡,護好對方,依舊死死抓着對方的手腕。琨臣站定,結起雷電結界,擋住黃沙。
雷電結界越來越大,能量也越來越強,最後轟然爆炸,爆炸迸發的可怖能量撕裂飛沙旗造出的大漠幻象,琨臣躍了出來。
白夜被反噬,心口一痛。白夜捂住心口,腰一彎,定了定神後,他不敢松懈,馬上拿出第二件法寶——逐音真君的天音琵琶。
白夜彈起琵琶,神力随着音波朝琨臣襲來,音波傳入琨臣耳中,琨臣腦袋一痛,像有千萬根針在刺。
琨臣怒道:“天界那麼多法寶,我最讨厭這玩意!”
他一怒,竟然顯現出了窮奇原身,窮奇用一隻爪子勾住胡兮卿,同時猛地朝白夜一撲,發出怒吼。
怒吼聲蓋過了琵琶聲,白夜被吼聲震得差點暈厥,而憤怒的窮奇已經來到白夜跟前,一爪子把天音琵琶拍碎。
白夜被甩出去老遠,但他很快起身,他單膝跪在地上,又拿出了第三件法寶。
這個白夜,到底從天上帶了多少法寶下來?
第三件法寶是莞餘天女的金銀镯,镯子一半金色,一半銀色,上面花紋繁複。金銀镯飛出,驟然變大,往還是窮奇原身的琨臣身體上套去。
金銀镯套住琨臣,神力施展,一圈一圈地鎖緊,琨臣“嗷嗚”一聲,趕緊變身,他變回人形,人形比窮奇原身瘦很多,琨臣趁機脫離金銀镯,成功抽身。
金銀镯朝琨臣飛去,像有眼睛一樣追着琨臣跑,不停地縮小放大,琨臣橫抱着胡兮卿,正面硬剛。
突然琨臣擡腳一個飛踢,這一腳帶起萬伏雷電,幾萬安電流竄過金銀镯,在金銀镯上跑了一個圈,“砰”的一聲爆了。
金銀镯承受不住琨臣的電擊,掉落在地,發出“滋滋”聲。
琨臣看着白夜,看他還有什麼法寶。
然而白夜隻是不緊不慢地從地上站起來,得體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面帶微笑,眼眸低垂,朝琨臣微一鞠躬。
優雅,相當優雅。
“你還有什麼本事?”琨臣問。
“沒有了。”白夜淡然微笑。
“這麼淡定?”琨臣奇道。
“我也隻是工作,工作就要放平心态。”白夜笑眯眯地說。
琨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