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妖眼冒綠光,緩緩擡頭,其中一個頭陰陽怪氣地說道:“雖然煙很沖,但我依稀嗅到了狐騷味。”
另一個頭說:“這裡面有隻狐狸?”
“這氣味,錯不了。”
“這裡有一個是他們的軍師吧?他們的軍師是狐狸?”
“哎喲,還說我們是妖呢,他們自己不也用妖怪?”
兩隻頭在互相對話,聶無奚聽到,罵道:“我呸!說誰是妖?閉上你們的臭嘴,不許侮辱我們先生!”
聶無奚尊重胡兮卿,雙頭狼妖說的話他是不可能信的,他隻會怪狼妖侮辱他們的軍師。
侮辱軍師那還得了?聶無奚忍無可忍,他抽出桑榆劍,将劍身在火焰上烤過一遍,桑榆劍也沾染上了符紙的法力。
聶無奚揮劍,直指狼妖!
聶無奚與狼妖纏鬥,狼妖懼怕劍上符紙的法力,一躲又一閃,不敢正面對抗;聶無奚乘勝追擊,他雖性格軟糯,但耍起劍來那叫一個快準狠,一式一招,威力十足。
狼妖被他逼到樹後面,聶無奚幹脆揮劍砍斷樹幹,大樹轟然倒下。突然,藏在樹後的眼睛綠光一閃,狼妖以閃電一樣的速度從樹後面兇猛地撲出,聶無奚始料未及,被狼妖撲倒在地。
狼妖目光狠戾,一隻頭張開大嘴,露出尖牙,朝聶無奚的腹部咬去,勢要把聶無奚的五髒六腑掏出來!
關鍵時刻,胡兮卿右手食指和無名指兩指并攏,施展妖術,妖術裹在一震勁風中,逼退雙頭狼妖。雙頭狼妖狼狽後退,松開了聶無奚。
聶無奚連忙一個翻身站起,他沒有就此收手,而是勇猛地舉劍再刺,抓住雙頭狼妖後退的機會,大力一劈,斬下了雙頭狼妖的一個頭!
聶無奚斬下的是剛才想咬他腹部的那個頭。但雙頭狼妖還沒死,它有兩個頭,隻有當兩個頭都被斬下時,它才會斃命。
剛才胡兮卿施展妖術,聶無奚躺在地上與狼妖搏鬥,什麼都沒看見;狼妖的其中一個腦袋正低下頭去想咬聶無奚的腹部,後來這隻腦袋被聶無奚砍了。可狼妖有兩個腦袋,一個腦袋忙着咬人的時候,剩下的腦袋清楚地看到了胡兮卿施展妖術。
剩下的腦袋哈哈大笑,盯緊胡兮卿,說:“你是狐妖!”
它說道:“都是妖怪,你跟他們在一起幹什麼?來我們這裡吧,我們才是同類。”
胡兮卿眉頭一蹙,“胡說八道。”
胡兮卿委屈巴巴地對聶無奚說:“這妖怪污蔑我。”
胡兮卿眼睫一垂,雙眉一蹙,面露委屈,聶無奚哪裡受得了,當即義憤填膺,怒道:“妖怪竟敢污蔑先生,我這就把它殺了,替先生出這口惡氣!”
說完,聶無奚像不知疲倦一樣,再次沖上去與狼妖鏖戰。
聶無奚愈戰愈勇,那狼妖隻剩下一個頭,實力削弱,再加上胡兮卿把手背到身後去,偷偷施展妖術,狼妖哪裡抵擋得住?
這時聶無奚突然躍起,從半空落下,狼妖擡頭一看,眼睛卻被刺眼的陽光刺到。聶無奚大力一斬,鮮血四濺,狼妖的另一個腦袋也被斬落。
狼妖的身子無力地搖晃兩下,轟然倒地。
聶無奚高興道:“先生,我把妖怪殺了!”
聶無奚轉身,正想朝胡兮卿走來,哪知地上的一個頭還沒死透,沒死透的狼頭突然張開大嘴,在聶無奚的小腿上一咬!
聶無奚慘叫出聲,胡兮卿喊了一聲“無奚”,朝他跑來,将他扶住,同時手指一動,施展妖術一擊狼頭,狼頭這才徹底死了。
雙頭狼妖的牙齒有毒,聶無奚虛弱地叫了一聲“先生”,就中毒暈倒過去。
胡兮卿把聶無奚背上馬車,拿出藥瓶,藥瓶裡是他配的針對妖毒的藥粉。敷了藥粉後,聶無奚傷口的黑氣褪了下去,但人還沒醒。
胡兮卿讓聶無奚躺在車裡,自己駕車前行,胡兮卿盼望能在前面找到一戶人家借宿,聶無奚現在需要休息。
胡兮卿走後,過了幾個時辰,夜幕降臨。
夜晚的山野,一座座山巒變成黑影,像俯視大地的怪物,幽暗可怖。
夜幕下,另一隻雙頭狼妖尋着同伴的氣味,來到了剛才聶無奚與狼妖打鬥的地方。
狼妖看到了同伴的屍體,兩隻狼頭都被斬落。
狼妖嗅了嗅氣味,它是野獸,野獸用嗅覺能獲取視覺之外更多的信息。
“狐狸?”狼妖嗅出了端倪。
狼妖仔細地嗅,喃喃道:“好像不是普通狐狸。”
這是隻謹慎的狼妖,它沒有冒失地往前追,而是說:“得馬上禀報灰鏊大人。”
說完,狼妖轉身,原路返回。
另一邊,胡兮卿駕車,尋找能夠借宿的人家,他看到了一座大宅子,門口的牌匾上寫着“顧府”。宅子很氣派,主人不是鄉紳就是地主。
顧府的主人——顧老爺和顧夫人都是吃齋念佛的大善人,見胡兮卿溫文爾雅,文質彬彬,還帶着個傷患,便好心讓家丁開了門,讓胡兮卿和聶無奚借住。
顧老爺是個讀書人,年輕的時候考取過秀才,胡兮卿投其所好,跟他聊詩詞文章,聊得顧老爺十分開心,對胡兮卿很有好感。
“先生一介書生,怎麼在大晚上趕路?太危險了。”顧老爺道。
顧老爺告訴胡兮卿:“這附近有座殺燕山,山上有個屠燕寨,全是土匪,大寨主溫泯,尤其兇悍,傳聞他膘肥體壯,兇神惡煞,還吃人肉,我們晚上都不敢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