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兮卿去溫泯家找溫泯的同時,城樓上宴席已經開始了。
既是賞月,宴席自然擺在室外,席上備了美酒,桌上擺着鮮花水果,一輪圓月當空,好似白玉盤,氣氛好得不了了。
齊長安小聲嘀咕:“那小子會來嗎?”
“那小子”指的是溫泯。
祝霓殇說:“乾王的面子他不會不給。”
“誰知道呢?”齊長安說。
剛開始的時候秦之旭心情還有點不太好,但他一向愛熱鬧,一到聚會就興奮起來,所以沒過多久他就陰霾一掃,快樂地喝起酒來。
陸方洲提醒他:“一會溫泯來了,你别再跟他急眼。”
秦之旭沒心沒肺地說:“跟我說沒用,去跟他說,叫他别跟我急眼。”
陸方洲沉默。秦之旭笑道:“你也知道跟那人沒法說,對吧?”
陸方洲歎了一口氣,順手把一個橘子遞給秦之旭,秦之旭愛吃橘子。秦之旭不客氣地剝了起來。
此時林玄初坐在主位,段雲燼站在他左側護衛,忽然段雲燼的同胞哥哥段雲徽從樓梯上來,小跑着接近林玄初,伏在林玄初耳邊小聲說:“主公,今晚守城士兵的飯菜被人下了毒,毒是緻命的五步蛇毒,守城的士兵死了幾個。”
林玄初問:“做飯的夥房在城内,也就是說下毒的是我們嵩州城的人?”
段雲徽壓低聲音說:“主公,守城的池校尉懷疑,白天開城門的時候,來往的百姓裡混入了細作。”
如果不是戰時,嵩州城的城門通常在卯時開啟,酉時關閉,夜晚進入夜間警備狀态。出入城門的盤查非常嚴格,守城将士會仔細核實每一個人的身份,絕不放可疑人員進城,但百密總有一疏,池校尉懷疑今天進城的百姓裡混入了細作,現在正在城内緊急排查。
段雲徽對林玄初說:“主公,城内混入細作,為了您的安全,今天這宴席要不要先撤了?”
林玄初鎮定自若,一派泰然,冷靜道:“一個小細作罷了,慌什麼?宴席繼續,不撤。”
兩人聲音很輕,秦之旭聽不到他們說話,但觀察兩人的表情,大概能猜到是有什麼事發生了。
秦之旭問林玄初:“阿洄,出什麼事了?”
林玄初從容笑道:“什麼事也沒有。”他看了一眼秦之旭手上的酒盞,說:“你悠着點喝,别人還沒來齊,你自己先把自己喝醉了。”
秦之旭撇了撇嘴,“阿洄越來越啰嗦了。”
他話音剛落,突然一個詭異的女聲從夜幕中傳來,這是典型的少女的聲音,又嬌又俏,像金鈴撞擊響起的聲音,那麼它詭異在哪呢?詭異就詭異在這聲音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一會在東邊,一會在西邊,一會在南邊,一會又在北邊。
這聲音說:“好一個乾王,守城士兵都死了,還有心思在這擺酒宴。”
懸在空中的月亮被什麼東西的影子擋住了一小塊,衆人看過去,隻見在城樓斜對面的另一棟高樓上,一條大蛇盤上了檐角,巨大的蛇頭正朝着月亮吐着蛇信子。
齊長安指着那條蛇,喝道:“什麼人在此裝神弄鬼?”
那條蛇動了動,蛇頭轉向衆人,竟然發出少女一樣嬌俏的笑聲,它用少女俏皮的聲音說:“我不是神也不是鬼,我是蛇妖,你們守城的士兵就是中了我的蛇毒喪命的。”
秦之旭聽到這聲音,覺得哪裡不對勁,喃喃自語道:“這聲音怎麼有點耳熟?”
這時池校尉帶着一隊士兵沖上了城樓,士兵們護在林玄初身旁,警惕地盯着檐角上的蛇影。池校尉氣喘籲籲地對林玄初說:“主公,我來遲了。”
林玄初一指蛇影,問:“這就是今天混進城的細作,一條……蛇妖?”
池校尉說:“不,不是什麼蛇妖,而是一個裝神弄鬼的……”
池校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月下的那條蛇影突然一動,眨眼間的工夫,一條巨大的青蛇“嗖”的一下爬上了林玄初所在的城樓上,速度快得可怕。
青蛇朝林玄初吐信子,池校尉把林玄初護在身後,大聲說:“主公小心,這蛇有劇毒!”
他說完,士兵們全都往前站,擋在林玄初前面。
一般來說,身形巨大的蟒蛇是無毒的,劇毒的蛇往往身子細小,頭呈三角狀,這條青蛇詭異就詭異在,它的頭呈三角狀,分明是條毒蛇,但身形又很大,蛇身比人的小臂還粗。
青蛇盯緊林玄初,目标明确,它眼放精光,竟朝着林玄初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