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兮卿緩了一緩,休息了一會,心口沒那麼痛後,胡兮卿離開辦公室,準備回家。
學校的麻煩處理完了,家裡還有兩個麻煩呢。
胡兮卿穿着駝色大衣走在校園裡,看上去文氣又溫柔,有學生跟他打招呼,胡兮卿笑眯眯地朝學生們點點頭,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
胡兮卿笑起來時,金邊眼鏡後面的一雙眼睛會彎成月牙,臉頰兩邊都會露出酒窩,他笑得很甜,讓人看到也想跟着笑。
在旁人眼裡胡兮卿每天都很快樂,但其實他們都錯了,快樂是假象,笑容是掩飾,琨臣對胡兮卿的評價才是正确的:胡兮卿容易傷春悲秋。
傷春悲秋的胡兮卿走在校園大道上,他擡頭看了看樹尖剛發的新芽,又看了看周圍朝氣蓬勃的大學生,這些沒經曆過社會毒打的學生一個比一個青澀,他們的眼神用網上流行的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清澈愚蠢”。
誰的青春不愚蠢?再愚蠢那也是不可替代的青春年華。那些嘲笑十幾歲學生愚蠢的社畜,如果跟他們說給他們一個返老還童的機會,讓他們倒退十幾二十歲回到學生時代,問他們願不願意,那絕對一個賽一個的積極。
胡兮卿把手塞到大衣口袋裡,慢悠悠地往校門口走去,他的思維很活躍,一會想現在的事情,一會又回憶起一千年前。
胡兮卿漫無目的地想,現在人的壽命長了,孩子們越來越晚熟,同是十八九歲的年紀,溫泯、鄧茵然已經上陣殺敵了,而大一大二的學生還在為挂科煩惱;林玄初二十二歲就占領嵩州城,自封乾王,統領一衆英豪,而同一年齡的大四畢業生此時還在為找工作奔波。
不過晚熟一點也好,當孩子的時間能長一點。
胡思亂想中,胡兮卿走出了校門,漫步到校門外的小廣場上。
星城大學有好幾個門,這個是正門,正門外面有一個小廣場,小廣場上很熱鬧,有情侶在談戀愛,有附近的小孩在玩滑闆,還有小商販拿着氫氣球在賣。
賣氫氣球的小商販有兩個,這倆大概是富二代閑着無聊出來兼職賣着玩,因為他倆倚着一輛非常吸睛的超跑,普通商販哪有開超跑的?
等等。
胡兮卿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看,這倆好像不是賣氫氣球的小商販,他們看着怎麼這麼像琨臣和金霄雪?還有他倆倚着的那輛超跑,怎麼好像是自己的阿斯頓·馬丁?
琨臣和金霄雪動作非常統一,一隻手拽着一大束氫氣球,另一隻手拿着一根烤腸在吃。
琨臣和金霄雪看向胡兮卿,像排練過一樣整齊劃一地舉起拿烤腸的那隻手,朝胡兮卿揮了揮。
這畫面就很逗。
胡兮卿一頭霧水地走向他們。
琨臣冷着一張帥臉,他個高,往那一站氣勢十足,頗有不怒自威的派頭;金霄雪作為一個明豔大美女,卻絲毫不注意自己的形象,看着胡兮卿笑得前仰後翻。
胡兮卿走到他倆跟前,金霄雪用手肘撞了一下琨臣的胳膊,笑着對琨臣說:“打賭你赢了,我輸你一根烤腸。”
“你們打什麼賭?”胡兮卿問。
“你還沒出校門的時候我們就看到你了,我倆打賭你什麼時候能看到我們。我說你出了校門就會看到我們;琨臣說看你那表情你絕對在走神,你至少要走到小廣場才能發現我們。他赢了。”金霄雪說。
琨臣雙手抱臂,一張俊美的臉冷酷又威儀,但冷酷威儀都是假的,跟他相處之後胡兮卿非常肯定,這就是個搞笑種子。
琨臣對胡兮卿說:“我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肯定又在傷春悲秋、胡思亂想,又在為往事傷心。說吧,這次是在想林玄初還是溫泯,或者别的哪位相好?”
“你腦子裡除了相好還能不能有點别的東西?”胡兮卿幽幽地說。
金霄雪也來湊熱鬧,笑着說:“狐狸的绯聞對象可不止狗皇帝一個,我們狐狸稱得上是‘允翰魅魔’,是不是啊狐狸?”
“魅什麼魅啊?沒有的事。霄雪你别跟他湊熱鬧,他看小說看得腦子壞掉了。”胡兮卿不留情面地說。
胡兮卿又說:“再說,我的故事算個屁,那個時代任何一個人的故事都比我的精彩。”
他正說着,忽然金霄雪朝琨臣使了個眼色,倆人把手中的氫氣球綁在阿斯頓·馬丁的後視鏡上。
這樣一搞,好好的一輛超跑被搞得像個婚車一樣。
金霄雪心情好的時候像個小瘋子,她一甩她那頭羊毛卷,打開車門,霸氣地對胡兮卿說:“帥哥,願意跟我走嗎?”
胡兮卿還沒回答,金霄雪搶先一步說道:“不願是吧?”她朝琨臣招了招手,豪氣道:“那就劫走!”
于是,在衆目睽睽之下,一本正經的胡兮卿被琨臣抱上了車。金霄雪發出女瘋子似的笑聲。
車上,胡兮卿指着金霄雪不可思議地問琨臣:“你為什麼聽她的話?我給你包吃包住還給你講故事,你還要恐吓我;而她才來了一天,你就對她言聽計從,憑什麼?”
琨臣不緊不慢地說:“她是女士,謙讓女士,這叫紳士風度,我最近在學人間的規矩,剛好學到這一條。”
胡兮卿被這兩人弄得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