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然”像極了剛剛她見到的那一幕警告。
她略微震驚地偏過頭,啟唇想說些什麼,那道深刻的氣息突然靠近——
他往她嘴裡塞了一瓣兒橙子,就連瓤皮都去得幹幹淨淨。
她直直撞進他眼底,看見他扯唇笑着,揶揄她:
“原來你是有脾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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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
莊宥甯的語氣算不上好。
今日她穿着純白的背心裙,原本搭着一件Theory的簡約西裝外套,但一下飛機就脫下了。
直到夜幕降臨,她裸.露在外的肌膚感受到一陣冷意,再加上剛剛濺在身上的水并不算少,此刻發涼地貼着她。
而她的腳腕纖細,被一隻大手堪堪握住,那隻手倒是熾熱的,熱氣也直從腳踝處往上鑽。
她調适不過來,骨子裡都透着一股抗拒,唇也抿得緊緊的。
可就是這副樣子,讓人看了就來氣。
江寒燼沒有照做,隻是看着她:“命令我?”
莊宥甯:“……”
因為遊過一輪,他的眼睫都濕濕的,頭發也被他順溜地撩成了背頭,垂落在耳邊的頭發滴着水,露出來的三角肌線條明顯,一下下被微微蕩漾的水波拍打着。
“你現在是想要在這裡跟我讨論,你抓着哥哥未婚妻的腳不放的事情嗎?”
江寒燼倏地笑了:“可以啊,我們還可以讨論一下哥哥未婚妻咬着弟弟的嘴不放的事情。”
語氣玩味,刺激着她:“你!”
話還沒說完,她就偏過臉打了個噴嚏,肩膀随着動作聳起。
江寒燼意外沒再堅持,放開她,從鼻腔出了口粗氣,就隐入了水池裡。
她好不容易逃脫,轉了轉腳踝,緩解了不适感,冷卻了那一塊兒的溫度後,本想離開,卻許久都沒有見他再探出水面,擔憂的神經不自覺繃緊。
莊宥甯在池邊踱步,換了個方向,見他靜靜地躺在水中一動不動,心裡慌張:“江寒燼!”
無人回應。
她轉過身想看這附近有沒有救生裝置,卻什麼也沒見着。
該不會溺水了吧?
水中抽筋也是常有的事兒。
連忙掏出手機想打酒店的救援電話,電話接通:“喂——”
蓦地,她的手機被一隻濕潤的大手奪了過去,摁了挂斷。
面前的人好整以暇地拿着毛巾擦着身子和頭發,一邊挂斷一邊說:“我覺得現在我們還可以讨論一下哥哥未婚妻過分擔心弟弟的事情了。”
“……江寒燼。”她的擔憂全部轉化成怒氣,但她會自動為自己降火,“為了索斯茂的聲譽,今天哪怕是隻阿貓阿狗溺在這個池子裡,我都會叫人來撈。”
“哦,是嗎?”
他囫囵吐出這麼一句話,叫人辨不出情緒。
将她手機息屏的一瞬間,手機叮鈴一聲,他瞧見了屏幕上的信息:【宥甯,有空嗎?我在南城出差,一起吃個飯。】
——周聿衡。
名字眼熟,像是關穎的那位老師。
“周聿衡,那個律師?”
他舉起手機問。
她奪過手機,以為周聿衡是在工作上有什麼事情要跟自己說,急忙點開對話框,看見不痛不癢的信息,就回拒了。
可轉而又覺得不太好,就叫他發來地址,發現他就在索斯茂附近,便叫他直接過來用餐,并叫張主理安排好廚房準備。
“嗤——”
見到她急急忙忙将手機搶回去,又認真回複着邀約信息,心裡一陣不爽。
他調侃着:“一手我哥,一手周律師,莊總,您忙得過來嗎?”
她做好安排,擡起頭看着他:“還可以,隻是比不了江二少精力旺盛。”
“是啊——”
他突然眯縫着眼,一股不懷好意的意味彌散開來。
莊宥甯看着他:“……”
兩人半晌沒再開口,在南城夜幕來臨,所有高樓都亮起等的那一刻,仿佛有億萬星辰矗立在他身後。
無邊泳池邊的燈管也順時亮起,映着他的眸子,和他眼中的玩味。
“我精力旺不旺盛,莊總可不是最有發言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