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宥甯:“……”
“我哥知道你爬過我的床嗎?”他逼近她,似乎想從有點微末亮光的眸子裡看出些什麼,“看來是,不,知,道。”
後面的話說得一字一頓,十分耐人尋味。
江寒燼附在她耳邊:“想試試偷情嗎?”
她擡起雙手推開他:“瘋子!”
偷情兩個字在她的耳朵裡炸開,她渾身火大。手裡攥着兩個,還能來撩撥自己,她從來不知道他怎麼就變得下限這麼低了。隻是她以為自己氣勢十足,實際簡單兩個字卻不經意間略顯顫抖。
莊宥甯攥着拳,走出兩步打開了屋内的吸頂燈,驅散了令人恐懼的黑暗,她才漸漸從火氣中回過神來。
兩人微眯着眼,直到眼前再一陣清明,才恢複點往常的樣子。
眼前的人穿着純色的T恤,因為剛剛掙紮中被她用力扯了一下,領口有些變形下拉,衣料上也有些褶皺。
他的手臂線條流暢,此刻自然垂在身側,極緻随意。
她别過眼,打開門,左右看了看,内心慶幸夜裡沒有什麼人會在意二樓這條走道上發生的事情。
她的發絲有些淩亂,與她平時一絲不苟的模樣大相徑庭,此刻有一縷頭發調皮地翹了起來,他下意識擡手撫了撫。
嗯,至少頭發還和當年一樣,柔軟,順滑。
隻是這柔軟頭發的主人卻隻有一顆冷硬的心。
他回過神,收回手,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樣,不禁失笑出聲。
她轉過身,蹙眉看着他:“請你離開。”
“不用懷舊了嗎?”
她不知道他還想說些什麼混話,咬了咬牙:“江寒燼,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嗎?”
說話的模樣認真,似乎讓他察覺出一絲不對,但他還是挑眉嘴硬:“願聞其詳。”
“……”興許不知道他會這麼說,她愣了好半晌,“輕浮。”
他站直身子,靠近她,察覺到她眸中閃爍的失望感,哼笑出聲:“沒錯,莊總果真是慧眼如炬。”擡腳向外走出一步,“但願莊總不會求上我這樣輕浮的人,不然……我也不知道我會要求莊總做什麼。”
莊宥甯:“……”
她在門口站了很久,直到對面傳來一道沉重的關門聲,她才恍然回過神。
手機被自己緊緊攥在手裡,手指尖泛的汗印在了手機屏幕上,她下意識抹了抹,屏幕亮起的瞬間,她看見于茵問她:【怎麼了?】
消息來自二十分鐘前。
她合上房門,無力地靠在門上,直到手機再次傳來振動聲,是于茵發了一條語音消息。點開聽了一下,卻什麼内容都沒有,隻有一陣平穩的呼吸聲,興許是已經睡着的于茵不小心點錯了。
思考了很久,終于能讓自己接受人心多變這個觀點後,她才将自己輸入的那句“或許我一開始的想法是錯的”删除了,回複于茵:
【沒事。】
他想怎樣就怎樣,畢竟——都跟自己沒關系了。
不是嗎?
*
第二天她離開得很早,出門時遇到趙康,也婉拒了留下用早餐的提議,隻交代他轉告江敬知自己先去忙工作了。
她等紅燈的時候,江寒汀正好發來消息。
汀岸:【你一大早就走了?】
汀岸:【本來還想當面告訴你,昨天我幫你問過寒燼了,他的确有冰紅酒的想法,不過他說需要你自己去和他溝通,你如果覺得這樣不太好,我陪你一起去?】
她沒有即時回複,而是在辦公室坐定的時候,才回複他一句:【多謝。不過不用了,策劃組已經有了好的想法。】
起身往杯中添了一杯咖啡,喝了小半杯,才倏地恢複狀态。
*
江宅。
江寒汀看着對面不緊不慢吃着早餐的人,一陣不解,但還是跟江敬知如實彙報:“我問了,宥甯真的是工作上有事情要處理所以一大早就離開了。”
“唉——你說你們倆,一個個都這麼忙,我什麼時候才能盼到你們的訂婚宴?”江敬知放下勺子,覺得碗裡的生滾粥都不香了。
江寒汀出言寬慰:“快了,爺爺。”
“快是多快?你們就知道敷衍我!”江敬知兩個鼻孔出氣。
“品酒會。”江寒汀咽下一口粥,“宥甯忙完品酒會我們就會跟您商量這件事兒的。”
江敬知兩眼放光:“真的!你們總算知道提上日程了,趙康,你今天快跟我去看看到日子,去陵園,去陵園,看老莊去,順道跟他一起商量!”
江寒汀:“……爺爺,還早,暫時也不用那麼急。”
江寒燼吃完早餐,丢下勺子,平緩道:“我出門了。”
最近大家都知道他在忙工作,也沒攔他,江敬知今早心情也好,所以也隻是出言提醒他“路上小心,記得早點回來”。
平和得不像樣子。
他一出門就踢了踢路上鮮少見的石子,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段消息,然後想了想,沒有立即發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