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機後,她前腳跟于茵報完平安,後腳就點開了那個雪花屏的頭像。
她沒有給他備注,一個逗号的昵稱竟然也能彰顯出他的随性與灑脫,讓人摸不清含義。
對話框裡,那兩句沒得到回應的“開門”略微顯得有些心酸。
她暗歎口氣,像下定了某種決心将地址發了過去,聽候發落。
,:【2103。】
對面的消息來得很快,仿佛時刻盯着手機一般,随後跟着的是肅城金砂酒店的地址。
金砂酒店也隸屬于寰宇,她一時還有些感謝他沒因為她選擇别家酒店。
酒店二十一層以及往上是套房,她到的時候,主理人還有些惶恐地跑出來,以為是什麼工作視察,但她勸他寬心,隻是私人行程,然後拿了自己常住的那間房的房卡。
放好行李,她就去了2103,擡手輕輕敲門。
不知道他是剛外出回來還是什麼,一打開門,一股濕潤的氣息就撲面而來,門内的人裹着浴袍,擦拭着濕漉漉的頭發,沒有看她一眼,隻是留門後就轉進了房間。
她躊躇,一時不知道該不該進,似乎覺得主動走進一個男人的套房這樣的行為不會是什麼好的兆頭。
江寒燼見人遲遲沒跟上來,就返回來,看她站在門外一動不動,就問了一句:“愣着幹嘛?要請人看戲?”
她沒說話,隻是用一種“你别揣着明白裝糊塗”的眼神看着他,他敏銳捕捉後,出言揶揄:“來之前沒做好準備嗎?現在才想退縮是不是有點遲了?”
“我隻是覺得談公事可以在一個更公開的場合,對你我都好。”
他笑着點點頭:“是挺好的。”
見江寒燼松口,她說出了自己的計劃:“金砂也是寰宇旗下,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安排會議……”
話語被打斷:“但我不喜歡。”
莊宥甯應得雲淡風輕:“行。”
擡腳走了進去,順手帶上門,手有片刻僵硬在門把手上,背影也僵直,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還沒轉過身,就聽見他嗤笑出聲:“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一副深呼吸才能平複下定決心獻.身的視死如歸的樣子。
“想合作。”她佯裝鎮定,轉過身。
雙眸正好撞進他似笑非笑的眸子中,陡然生出一種被人牽着鼻子走的感覺。
興許是沒聽見,他沒有回複,轉進了盥洗室,打理自己濕漉漉的頭發,留下她一個人站在套房裡偌大的客廳。
她也沒再矯情,走到沙發邊坐下,等他吹完頭。吹風機的嗡嗡聲傳來的時候,她有些晃神。
5号原先是一個學神的學号,經常會收到不少情書,後來5号學神轉學了,她正好轉過去,就延用了學神的學号。在一堆迷妹不知情的情況下,她收到了許多邀約。
因為擡頭就是“5号你好”,所以她并不知道人家并不是邀請她,在收到第一封信的時候,她如約而至,但那個女生遠遠看見來人不是自己的學神就傷心不已,早早回去了,留她實誠地等在那裡。
淋了一場秋末的陣雨。
江敬知帶着人找過來的時候,她渾身都濕漉漉的,滿眼的心疼,一直安慰她。
反倒是江寒燼惡劣地笑着:“人看着呆呆的,做的事情果然也呆呆的,人家不來就走呗,還等在那裡,是不是傻?”
似乎因為她耽誤了他的時間,語氣算不上好。
江敬知自然不喜歡聽見這種話,狠狠訓斥了他一頓:“還不是你不帶着宥甯一起回家?我告訴你,今天的事,你就是罪魁禍首!”
“您這屎盆子扣得可真不小。”
他将吹風機丢給江寒燼:“你去給人家賠罪!不讓就不要怪我斷你的卡!”
“您真行!”
一下就拿捏住他的命脈。
他不想吹的,也不想服氣,可他不能沒錢出門,不然攀冰沒了保證金,他可就哪裡都去不了了。
她也不想對方為自己吹頭發,怎麼看怎麼怪,可他說:“求你好好坐着吧……”
眼前的這雙手打了個響指,她從回憶中抽身。
見他去到吧台前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悠悠地晃着喝着,一副等她開口的樣子。
“品酒會的事,我們可以當作項目談。”
江寒燼挑眉:“口氣倒是公事公辦。”
“你開價,隻要在合理範圍……”
他喝完杯裡的酒,啧啧出聲,出言打斷:“我說了,求上‘輕浮’的人不會太簡單的。”
莊宥甯知道他在介懷什麼了:“……”
其實她那晚說完也有些不爽快,她又有什麼權利開口呢?
開口道歉,語氣算平穩正式:“對不起,當時對于你的評價,現在想想,目前我對于你也沒有了解得很透徹,那句評斷過于片面,我再次鄭重向你道歉。”
了解不透徹?呵。
“是嗎?”他語氣重有些懷疑,“雖然不夠誠心,但我收下。”
“所以我給莊總一個機會。我會在肅城待三天,三天内隻要莊總能讓我松口,我就雙手奉上你要的東西。”
她看着他,眼神倔強:“方向呢?”
至少應該知道往哪個方向努力。
他沒說話,隻盯着她看。
她受不了這種沉默,平緩着口氣:“江寒燼,品酒會對于我很重要,你從前就知道,更何況這一次的品酒會意義更是重大,關乎……”
江寒燼緩緩走近,一字一句打斷她:“我知道。關乎你想要的終身大事。”畢竟一生一次呢,“所以這麼要緊的事,你覺得你隻是兩句輕飄飄的‘重要’就能拿到嗎?”
她不明白對方怎麼突然就帶了些怒意,不由得蹙眉,她看着他,胸口起伏,卻沒有避開他的眼神:“好,我知道了。”
隻是再被拒絕而已,她來之前就做好準備了。
她轉身就打算離開,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他說:“這幾天的日程我已經發給你了。”
“莊宥甯,讓我看看你可以為了這件事做到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