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越咂舌,又轉回椅子,輕聲:“得了,我現在連看他一眼都覺得像在擅闖禁區。”眸子一轉,“難道你什麼都不想知道?”
關默默了兩秒,看了看會議排程:“我更想知道今天的數據圖能不能趕出來。”
兩人沉默三秒,同時歎氣。棠越靠在椅背上,撇嘴:“算了,就現在這天兒,别說八卦,我連噓寒問暖都不敢說出口。”
關默贊同地點頭。
此刻,江寒燼正坐在玻璃門後,翻着方案資料。文件翻頁聲極輕,卻又散發着怒意,他看着文件最後一頁上莊宥甯的簽名,指尖一頓。
想起她昨天義正詞嚴要跟自己約定什麼破協議,眸色深沉,突然嘲弄自己般笑了一下。
這種低氣壓一直延續到中午,兩人商量去吃點東西的時候,互相推着對方去叫上江寒燼,最後劃拳決定——
關默輸了,隻能硬着頭皮上。
門敲了三下,他推開門:“寒燼,午休一下。”
江寒燼看了看時間,也到點了,而且就算再不爽,也不能餓着:“你們先過去,我待會兒來。”
“行。那我把地址發你。”
天氣悶熱得黏膩,他踩着點推門進來,一進來,關默和棠越兩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立刻噤聲。
他也沒心思問,随手扯出椅子坐下。這是個角落靠窗的位置,陰沉的天氣照得他的側影都冷淡得像誰一塊石頭。輪廓冷峻,眉眼帶鋒,也正因為這樣,他要是沉着一張臉,就有種不近人情的錯覺。
關默報了已經點好的菜品,而後推了菜單過去:“看看還有沒有想吃的。”
“都可以。”
剛剛兩人商量過,需要棠越破冰,他現在就一副嫌氣氛凍得慌的樣子,一邊倒水一邊道:“寒燼,要不你再說兩句話?損我的都行。”
江寒燼沒說話,眯着眼睛看着棠越,一雙含情眼,對誰都熱情,這才是标準的浪子模樣好不好?
他肯定不會如棠越的意,低聲道:“不好,沒意思。”
“完了完了,關默!完蛋了!他覺得生活沒意思了!怎麼辦,要不給他聯系個心理醫生吧!”
江寒燼白了棠越一眼,關默也嫌棄他聒噪:“你閉嘴吧。”
見兩人站到一邊了,棠越認栽:“你倆——算了。”
過了許久,江寒燼沒擡頭,眉骨壓低,聲音卻意外認真:“我看着像是很花心的人嗎?”
這突然的一句,讓關默和棠越都冷靜了不少,眯着眼打量起來。
棠越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誠實得一點也不給面子:“看着挺像的。”
“……”
關默沒反駁,畢竟江寒燼有那個資本,卻倏地察覺不對,皺眉問:
“該不會……是被你的官宣對象懷疑了吧?”
關默越說越憋不住笑,因為自己實在難以想象江寒燼吃癟的那畫面。
棠越一下來勁了,撐着下巴:“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啊!”
江寒燼不說話,但默默收了筷子。
關默隐去笑意,壓下嘴角,語氣自然:“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認真想一下,你有沒有讓她誤會的情況?或者是最近跟哪位女同事走得太近被她發現了?”
關默的話很中肯,但江寒燼一陣無奈:“我們公司有女同事?”
話太有道理,關默、棠越表示沉默。
江寒燼靠着椅背坐着,指節敲着手機,沒點開任何消息。沉了幾秒,終于皺了眉思考起來,他自認從來都不是那種會輕易搭話的人,哪裡認識什麼異性?明明就是被某人倒打一耙,且不說他哥,就那個讨人厭的律師就跟在她後面追了很久。
棠越換了個思路:“不對不對不對,寒燼啊!這是好事啊!”
關默皺着表情想看棠越如何胡謅。
頓了一下,棠越繼續道:“你想啊,能這樣質疑你,就證明——”
江寒燼看着他,不喜歡他這種賣關子的模樣:“證明什麼?”
棠越一字一句道:“她,吃,醋,了!要是一個女人對你完全不care,你覺得她會在意所有靠近你的異性嗎?完全不會!所以啊!她這明明就是在吃醋。”
關默:“我覺得好像也有道理。”
吃醋嗎?
江寒燼盡力思考這種可能性,好像完全說得通。
他又看了棠越一眼,棠越說得口幹舌燥,舉起茶杯就一飲而盡,他也是第一次覺得棠越說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