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後來他倆一直和睦相處,楚秋就在季家安定下來。
他是一個善于習慣的人,習慣一個地方一個環境能長時間不挪窩,除非有人驅趕他。
他的生活過得太平淡乏味了,導緻他對什麼都提不起來興趣,記得有一次季顔臣看着他說。
要不是還能牽着楚秋,他都以為楚秋要飄走了,像陣輕煙似的。
從季顔臣離開後他就覺得整個人更輕飄,楚秋此時也不禁開始思考自己到底想要什麼了。
到了下午,楚秋整個人都有點蔫,蔡濤是越來越興奮。
因為聚會的時間到了,聚會地點是一個富商的私人莊園,楚秋來過幾次。
蔡濤讓司機停在莊園門口,雄赳赳氣昂昂地下車,下車前還不忘拉着差點要睡着的楚秋。
“唉。”楚秋歎口氣,又來到這個地方,又要被批判了,甚至這次可能還要給他加上一個克夫的名頭。
但說不定羨慕他的更多,畢竟人生三大喜事,升官發财死老公嘛,他已占其二,楚秋苦中作樂地想。
莊園外已經停了許多輛豪車,楚秋他們顯然來得有些晚了。
大别墅内燈火通明,從拱形落地窗裡透出來暖黃色的光,照在碧綠的草地上。
到了室内,燈光更加耀眼,金碧輝煌就是這座莊園的形容詞。
長長的桌子上擺着精緻的餐具,和看着美麗的餐點,還有一座小山似的香槟塔。
蔡濤偷摸地跟楚秋說:“我從來不讓老彭弄這種香槟塔,萬一倒了又丢面又危險,他們怎麼那麼喜歡這玩意。”
楚秋深以為然,之前有次宴會中香槟塔倒塌讓一位女士摔倒,碎片劃傷了手。
“大概是為了排面。”
大廳中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大家秉着禮儀肆意交談,手中的香槟杯就是武器,時不時和别人的武器碰一碰,面上帶着笑。
不管是敵是友見面三分笑,根據下面的談話再決定笑得更燦爛還是轉頭就走找下一個人攀談。
“嗨,你們終于來了?”蔡濤老公老彭迎上來,給了他倆一人一個擁抱。
老彭身後跟着陳盛,也同樣擁抱,在抱到楚秋的時候他還用胳膊環繞了一下,但随即觸之即分。
“今天人挺多的。”楚秋環繞了一下,有些面孔見過,有些面孔生疏。
“商業聯會,不管熟不熟,來了說不定能碰碰運氣結交個大佬,談得好了,輕易平步青雲。”老彭冷笑。
說白了就是為攀權附貴提供場地和機會,大家也都趨之若鹜。
陳盛上來跟楚秋碰杯,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表情,楚秋從餘光中看見陳盛的注視,疑惑地轉過頭看他,但陳盛立即移開了視線。
陳盛是季顔臣的朋友,以前經常來他們家找季顔臣,關系很好,不過後來就很少到他家裡來了。
季顔臣隻是說不希望有人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至于他們的二人世界就是坐在沙發上互不幹涉。
楚秋抿了口酒,覺得腹中空虛,他中午和蔡濤到處晃,什麼也沒吃。
蔡濤也是,喝口酒皺了下眉,拉着楚秋到餐桌上吃東西。
“把這種地方留給他們,生意上的事情跟我們又沒有關系。”
楚秋和蔡濤端個盤子在桌子上掃蕩吃的,不一會就堆滿盤子,在衆人中格格不入,像兩個來吃自助餐的。
楚秋剛嘗了一口小蛋糕,蔡濤忽然湊近他,神神秘秘道:“看我們三點鐘方向。”
楚秋立刻看過去。
“那幾個小娘皮盯着我們呢,吃東西文雅點,别被他們捉到錯處了。”
太太圈裡著名地幾個穿着晚禮服站成一圈朝他們這邊看過來。
她們穿着那些精緻的衣服,喘氣都不敢太用力,生怕不小心露出不好看的腰際。
在海市的富太太圈裡有一個雖然沒明确說明,但衆所周知的鄙視鍊。
女太太們瞧不起男太太,男太太們瞧不起楚秋。
太太們之間拼男人,拼長相,拼學曆,拼家境。
楚秋的男人是頂級,長相是頂級,但是學曆和家境都不行,于是他常年在太太圈的最底層。
但楚秋毫不在意,他置之不理,一口下去吞掉整個小蛋糕,腮幫子撐地滿滿的。
蔡濤無語地看他,楚秋吃着東西抿嘴沖他笑笑,像一隻冬儲充足的倉鼠。
待吞下去他才開口:“反正無論如何她們都要挑刺,幹嘛還要在意她們讓自己不舒服?她們隻是不痛不癢地說幾句,我不能讓我的肚子餓着,不然我會胃痛,她們又不會,隻會因為我痛苦而更開心。”
蔡濤喃喃:“你字多,我信你。”
正所謂山不就我,我自就山。
太太圈們的諸位将戰場移動到了楚秋他們這。
其中一個言笑晏晏道:“楚先生真是好久不見了,你先生死之前都不見你出來,這怎麼剛死了就出來,難道是因為沒人管了,本性暴露了?”
這話可謂是殺人誅心,不得不說十分惡毒,且顯得沒有教養。
但楚秋隻是笑笑:“不及王太太,家裡先生外面彩旗飄飄還有心情跟他一塊出席聚會,顯得二位情深似海。”
蔡濤怼了怼楚秋的肩膀,遞給他一個大拇指和肯定的眼神。
楚秋的攻擊力長久不見還是一如既往地犀利,王太太咬咬牙,開始向其他人炫耀她的鴿子蛋。
楚秋樂得她們不再搭理他,專心填飽肚子。
不過也隻是吃個半飽就又被卷入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