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麼說?”楚秋有些愣。
“因為美貌不是通行證,妄想一步登天哪有那麼簡單呢您說是吧。”前台意有所指地說。
光潔的地闆映照出楚秋的臉,他哼笑一聲,沒在意前台的嘲諷,但是電話一直沒通。
來來往往的人總有幾個人注意到楚秋,時不時看一眼。
他不想再拎着保溫桶回去,于是放在前台那道:“這是給你們秦老闆的午飯,你看見他回來了遞給他就行,就說是楚秋送來的。”
“這……”前台有些猶豫,但是楚秋已經轉身走了。
電梯裡面穿着體面的男士女士聊着他聽不懂的專業名詞,談論老闆和天氣,楚秋插兜站在角落,聽到他們說:“天氣預報說下午有雨。”
傍晚,坐到沙發上,那個許久沒通的電話終于打了回來。
秦政問:“你中午給我打電話怎麼了?我手機沒帶在身上。”
“沒事。”楚秋說,他沒聽到秦政提起那個不鏽鋼的保溫桶,他問:“你現在在哪啊?不回家嗎。”
“哦,在公司呢,今天估計又要很晚回去。”秦政說,“怎麼,要來接我嗎?”
楚秋說:“也不是不可以。”
秦政笑着說:“别來,外面下着雨呢,到時候生病了又難受。”
“嗯。”楚秋嘴上應着,挂了電話之後卻起身拿傘準備出門。
秦小弟坐在飯桌前問他:“楚哥去哪裡?”
“去找你爸。”“哦。”
雨下得人心煩,從接到季媽的那個電話之後,他總有些心悶,如瀑的雨打在傘上有些傾斜。
到了公司,天已經黑了,大樓裡還燈火通明着,人頻繁進進出出,這麼晚還有人在為生活奔波。
楚秋來到前台,小姑娘早已經下班,他看見他的保溫桶放在前台一側的地面上。
過去拿起來打開,裡面的飯菜早已經冷掉,蔫吧的可憐。
外面忽然進來一個女生,看到站在門口的楚秋,好奇地問:“你是?”
楚秋蓋上蓋子,笑笑道:“我是你們老闆秦政的朋友,他說他在公司加班,不過我也沒什麼事,不用告訴他,我先走了。”
女生聞言奇怪地說:“我們公司已經下班了,老闆早就走了啊。”
楚秋一愣:“早就走了?”他看看還亮着燈的公司。
女生看了看手表:“對,六點下班,現在都八點了。我是有份文件需要完成才待在公司的,公司現在就我一個人。”
她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楚秋。”
女生忽然“啊”了一聲,随即捂住嘴:“你是公司的股東楚總!”
她神色激動:“我是公司的造價主管,沒想到遇到您了,真是十分榮幸,沒想到您看起來那麼年輕。”
她算是公司的元老人物,知道公司永遠有一間辦公室留給這個神秘的楚總,現在一看對方手上拎着的保溫桶,立刻明白他與老闆的關系一定不一般。
她忽然遲疑着說:“也許老闆是出去應酬了,外面現在還下着大雨,要不楚總您等雨小了再走?”
楚秋擺擺手:“别這麼叫我,我算不了楚總,謝謝你,我這就離開了。”
他向女生點點頭,拎着那個土氣的保溫桶轉身走了。
女生站在原地看着這位在公司是個傳奇的楚總,他的背影顯得十分蕭條,好像肩膀一瞬間塌了下去,撐着的精神氣徹底散掉了。
半夜十二點,一身酒氣的秦政蹑手蹑腳走進卧室,燈也沒開,他摸黑小心打開衣櫃,準備拿睡衣去洗澡。
燈忽然亮了,楚秋從床上坐起來,眼睛裡一點困意也沒有。
秦政的臉泛着酒氣,愣愣地問:“吵醒你了啊?”
楚秋起來從衣櫃裡很快拿出他的睡衣遞給他,溫和地說:“你去洗澡吧。”
稀裡糊塗的,秦政洗完了澡,回到卧室楚秋坐在床頭看一本書,看到秦政,從床頭舉起一杯水遞給他。
“醒酒茶。”語氣平靜,什麼也看不出來。
秦政忍不住問:“你不問我為什麼去喝酒了嗎?”
楚秋不問,他看秦政喝完茶後,就放下書關燈。
“太晚了,睡覺吧。”
秦政在黑暗中幽幽地看着他,許久他艱難開口:“我明天可能沒有辦法帶你一起去安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