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什麼了?”
“不止他……”鐘一想到了央金,眼神晦暗下來,“我還聽到一些不該聽的,一時間難以自洽。”
“自洽對你來說太難了,相反你更需要長期穩定的疏導治療。”席頌聲直言道:“外因太多,你聽見的看見的都有影響,即使你有意回避,不參與社交網絡,但也沒法做到真正隔絕。”
“我能看見你的痛苦,過去的現在的。”
“你知道?”鐘一緊張地咽下口水,滿是疑惑,“你怎麼知道?”
席頌聲跳過這個問題,看着鐘一說:“我們嘗試做一些脫敏治療,找一張羅志平的照片,這周看着他排練,可以嗎?”
鐘一臉色一白,“一定要這樣嗎?”
“試一下。”席頌聲的表情不容拒絕。
“…… 我怕會更嚴重。”鐘一肩膀遏制不住地顫抖,“一定有其他治療方法吧!”
“這次有許從嚴陪你,不用怕。”席頌聲輕輕按住鐘一,“有他在,再壞又能壞到哪去?”
鐘一擡眸望向席頌聲,他突然相信對方說的所有話。
許從嚴焦躁等待,終于看見席頌聲走出房門。
“好了?”許從嚴站了起來,“鐘一還好吧?”
“許總平時多觀察他的情緒,我給他布置了脫敏治療,接下來一段時間,可能比較辛苦。”
“辛苦?”
“之前的治療,通過深度催眠幹預鐘一的潛意識。但這次他的主關意識與我對抗,所以我換了治療方案,讓他平時看着羅志平的照片排練,副作用可能明顯,需要你陪伴。”
“好,謝謝席醫生……”許從嚴應了下來,“我會陪他。”
送走席頌聲,許從嚴摘了眼鏡,抹了把臉。
下午的情景仍讓他心有餘悸,那輛商務車擦着鐘一的身體開過,緊接着人應聲倒地,他沖過去時,車裡響起機關槍般的快門聲。
想了許久,許從嚴還是拿起了電話。
對面很快就接了。
“你好,是Roge嗎?”
“你好,哪位?”
“我是許從嚴。”
對面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笑出聲來,“許先生,您終于來電話了。”
“許從矜這次怎麼沒讓你壓負面消息?”
Roge不置可否,“許女士當然有安排,但她說這次是有選擇的控制。”
“有選擇?”許從嚴劃動屏幕,網上已出現他和鐘一下午出行的照片,于是試探着問:“是隻删除桐州藥業有關?”
“嗯。”Roge停頓一下,意味深長道:“許先生,您的公司和藥企比起來實在微不足道,何必呢?”
許從嚴心裡一墜,明白許從矜是想他知難而退,回家服軟。
“Roge,控制住我和鐘一的負面消息,需要多少費用?”
“不好意思,許先生。”Roge無奈笑了下,“我們接手了桐州藥業未來三年的公關,許女士提前交代過,關于您和鐘先生的輿論,沒有她的話,我不好擅自作主。”
許從嚴不信,“有錢都不做?”
“許女士給得更多。”
許從嚴沉默,最後隻好挂斷電話。他走進房間,在沉香的作用下,鐘一已經入睡。
也隻有在這時,許從嚴才覺得後悔。
——後悔一時沖動,着了别人的道。
可愛情本就讓人盲目沖動,那個當下,他沉浸在雄競成功的沾沾自喜裡,哪會想到後果嚴重。
許從矜态度不明,羅志平步步緊逼,他和鐘一到底該如何破局。
手機震動,阿嶽來了消息:「嚴哥,網上已經有人開始聲讨節目組,拒絕黑幕,要求換舞美公司。」
壞消息接踵而至,許從嚴頭疼不已,他握住鐘一的手,自言自語地說:“鐘兒……我該怎麼辦啊…… ”
淩晨一點,許從嚴撥通了許從矜的電話。
大姐等待良久,淡定地問:“想通了?”
“……”許從嚴張嘴都覺得不易,更别提說出後面的話了,他深吸一口氣,請求道:“大姐,幫我把熱搜撤了吧。”
許從矜呵呵一笑,“可以啊,正好媽也想你了。”
“好,你定個時間吧。”許從嚴早有心理準備,但仍嘴硬道:“提前說明,我隻和鐘一在一起。”
許從矜:“回家了就千萬别提這茬,他們不像我那麼好說話,年紀大了說什麼你就聽什麼,三十好幾的人了,沉住氣,好多年沒見爸媽,以後……”
“大姐。”許從嚴打斷了她,“我聽你的。”
許從矜嗔罵道:“哼,也就這種時候,才想起我來。”
“我知道你有辦法。”
“那我提的條件實在簡單。”
許從嚴心裡石頭落下,語氣緩和許多,“我知道你不會為難我。”
……
淩晨兩點,關于許從嚴和鐘一的負面消息逐一撤下,水軍挖掘出大學時他們的戀愛證據。
輿論調轉方向,純愛戰士許從嚴——
情深不壽,從一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