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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倚天劍寒(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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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遠橋、俞蓮舟、張松溪、莫聲谷四人一聽,又驚又喜,忙不疊一齊圍攏上來,頃刻間心頭充塞了歡喜之情,什麼六大派與明教間的争執仇怨,一時俱忘。

芷若也是松了一口氣。而在場衆人,除了何太沖夫婦、楊逍等寥寥數人之外,餘人無不訝異,哪想到這個舍命力護明教的少年,竟是武當派張翠山的兒子。

殷梨亭見四位師兄弟齊齊圍上,便将其交給俞蓮舟抱着,自己則拾起長劍,沖到楊逍身前,喝罵道:“姓楊的,你這豬狗不如的淫徒,我……我……”

他喉嚨哽住,再也罵不下去,但心中殺意卻升到極緻,當下便持劍向楊逍心口刺去。

楊逍全身不能動彈,正閉目待斃,突然一少女沖出,擋在他身前,叫道:“休傷我爹爹!”

芷若在旁看得奇怪,看到殷梨亭拔劍向楊逍時,她其實是樂見其成。隻是讓她想不到的是,當一個少女以身護住楊逍後,殷六叔竟頓步不前,而且表情也極是複雜,最後竟還失聲叫道:“曉芙妹子,你……你沒……”

便聽那少女道:“我姓楊,紀曉芙是我媽媽,她早死了。”

接着,這少女說出了一個天大的秘密——至少對芷若來說,是一個颠覆她認知的真相!

殷六叔的未婚妻、她未曾蒙面的師姐紀曉芙,竟是被師父滅絕師太所殺!

在那少女的控訴以及殷梨亭詢問滅絕師太得到的答複中,芷若漸漸拼出了真相——

紀曉芙當年确實為楊逍所辱,然而兩人卻也真實産生了感情(芷若:何等的斯德哥爾摩!),為此,紀曉芙還隐瞞師門,生下了她與楊逍的女兒(也就是眼前這個少女)。她因此既感有負師門,又對不起殷六叔,因此終年不回峨嵋,後來被師父滅絕師太尋到。師父經問詢得知真相後,知曉污辱弟子的大魔頭竟然與當年氣死師弟孤鴻子的是同一人,因此她決定原諒紀曉芙,但要求她憑借與楊逍的關系去殺掉他。但紀師姐不願傷害情郎,故不遵命,于是被師父“清理門戶”,隻是為了顧全峨嵋派和殷六叔的顔面,始終未曾說明真相。

這樣的事實,即使是芷若聽來也堪稱震撼(簡直是天雷滾滾),何況身陷其中多年的殷梨亭,隻聽他連連大聲道:“我不信,我不信!”

滅絕師太道:“你問問這女孩子,她叫什麼名字?”

殷梨亭的目光轉到少女身上,隻聽她清清楚楚地說道:“我叫楊不悔。媽媽說:這件事她永遠也不後悔。”

當的一聲,殷梨亭擲下長劍,回過身來,雙手掩面,疾沖下山。宋遠橋和俞蓮舟大叫:“六弟,六弟!”但殷梨亭既不答應,亦不回頭,提氣急奔,突然間失足摔了一跤,随即躍起,片刻間奔得不見了蹤影。

芷若看得心中大恸,一時竟什麼也顧不得,竟也拔腿要追上去。隻聽滅絕師太在身後喊道:“芷若!你幹什麼去?!”

芷若略一頓步,看向滅絕師太道:“師父,殷六叔昔日待徒兒甚好,他此時心神迷亂,需有人在旁護持才好。徒兒去去就回,師父不必擔心!”說罷,也不管滅絕師太是否同意,就輕功全施,追了上去!

她這一去,卻不知身後六派和明教衆人多有嘩然。

卻說殷梨亭和紀曉芙之事衆人多有所知,眼見事隔十餘年,他仍如此傷心,不禁都為他難過,以武當殷六俠的武功,奔跑之際如何會失足摔跤?那自是意亂情迷、神不守舍之故了。

然而,任誰也想不到的是,他這失控離去,武當其餘四俠都在護持張無忌,無法脫身去追,反而是峨嵋派那個清麗絕倫、宛如仙子般的小姑娘追了上去!

這可真是……

與紀曉芙不同,芷若與殷梨亭之間的關系江湖上沒幾個人知道(實際上就算知道了也沒幾個人當一回事,這樣的關系實在是薄了一些),因此,見她追了上去,大多不解得很。

其實這也是芷若太過“顯眼”的緣故。若是換成一般弟子,此時即使追上去,怕是也沒幾個人會注意到,即使注意到,也不會留意多久。

當此之時,無論是“曾阿牛”竟是張無忌,還是武當派要就此承讓,又或是武當峨嵋與明教之間這一驚天“大瓜”,都夠他們吃的了,哪裡還管區區一個六大派弟子随殷六俠奔出廣場。

但剛剛去追殷六俠的六大派弟子,可不是什麼普通弟子啊!

這一次六大派合力圍攻光明頂,可謂是近幾十年江湖上最負盛名的大事,對六大派亦然如此。别看六大派并列,但針對某一目标,互相聯合之事即便有之,也最多是兩三個門派間的聯合,彼此出人也難超過十人,像今日這般,六大派同時聯合,傾派而出,實是六大派并立以來從未有過的。

也因此,當六大派彙合在一起時,掌門人或長老名宿或因為彼此認識,再加上自持身份,客氣有餘而熱情不足,但下面的衆弟子們,其實早就在精神上嗨起來了。

交戰時互相配合、并肩作戰;戰後餘暇,名聲在外的、打得好的、意氣相投的,彼此認識結交……這些都是很常見的,隻是受限于時間因素,能這樣做的并不多。事實上,大家做的最多的,還是在背地裡,師兄弟姐妹間“品評人物”。

至于品評的是什麼人,當然是其他五大派的弟子們啦!

什麼武當派的宋青書啊、華山派的白冰雁啊、昆侖派的衛止啊……等等,這些人或者英俊不凡,或者美貌動人,或者武功高強,或者前途遠大,總歸是下一輩中的佼佼者,故而才被其他派弟子津津樂道、品評一二。

但這些人中,被大家“品評”最多的,既不是實力最強的少林派弟子,也不是相貌英俊、家世前途武功無不上佳的武當宋青書,而是峨嵋派的女弟子周芷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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