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安撫好小宇,拉他一起去花樓找許老大回家。
攤子交給梁文宇這個花花公子,阿瑤心中是放心不下,索性提前收攤,向幾位食客道歉并表示明日多送一些小吃給他們。
就這樣三人借了輛驢車一路往家中趕。
到時,屋子還在吵,海氏同阿嬷幾乎快要扭打在一起,小叔伯站在一旁勸架,小叔母夾在兩人中間。
“老婆子,你可真能耐了,親孫女都要送去抵債,你怎麼不自己去!”海氏本積怨已久,她生阿瑤時若非娘家人過來照顧,今天别說孩子,估摸着人都見不着一面,“老二欠下的債款,憑什麼讓阿瑤去抵,說道底不是親生就不疼!”
“老大是我親生的,寒冬臘月裡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現在好了親兄弟有難,全撇的幹幹淨淨,你們夫妻二人可真好。”許陳氏扯着大嗓門罵道。
海氏更氣了:“是啊!親兄弟就是條命,阿瑤就不是,要怪隻能怪她自個是女兒身,不帶把的什麼都不是!”
“賠錢東西,看我不打死你。”許陳氏掙脫小兒媳拉扯,提起掃把朝海氏揮過去,“都敢欺負到我身上了。”
許老大一把抓住他阿娘手,順帶将掃把抽離丢在地上:“娘,您前頭是如何答應我的!阿瑤她是哪兒惹您不順眼,一定要将她賣了!”
看見大兒回家,許陳氏氣焰瞬時低了些,但嗓門依舊:“娘這不是心疼你麼,看你如此勞累。”
“兒子不累!”許老大又道:“隻要阿瑤在我身邊平安健康,再苦再累我都吃得!”
“還不是你那不争氣的弟,瞞着我們又去借了錢财,如今可不是區區五十兩,是一百五十兩,若十日後交不出來,你弟他...”許陳氏眼淚婆娑。
許老大歎氣,他回房捧着小匣子出來,裡面不多不少剛好十兩白銀:“眼下隻有這些,剩下的銀子我在想想辦法,老二要是在敢亂來,下回我親自送他去衙門。”
“我手上還有二十兩。”阿瑤留了三兩銀子私用,剩下全放進匣内。
一百五十兩已經不單單是個筆小數目,十日期限遠遠不夠他們償還。
許老大認清現實同時為了阿瑤和幼子,他考慮良久說道:“還完二十兩,便分家吧!娘您跟着老二過,我們一家四口搬出去。”
分家!這兩個字引起衆人目光,視線齊刷刷落到許老大身上。
許陳氏心頭一震,捂住心口,瞪大蒼老發黃雙眼:“分家,你不要娘了?”
“即便分了家,您還是我娘,隻有這樣大家都好。”許老大很為難,他深思熟慮後才提出來的話。
“你盼着阿娘死!”許陳氏氣急了,“我活着一日,你們兄弟兩人不能分家!”
“好,聽阿嬷的。”阿瑤扶住海氏坐下休息,“但我和阿爹隻替小叔伯還其中的五十兩,剩餘一百兩還勞煩阿嬷您自個想辦法還了去。"今日應該算是阿瑤最痛快的一天
“我聽阿瑤的。”許老大開口道。
幾人各自回了房,心中都不痛快。
阿瑤本來想着賺了錢能趕緊還上欠款,這下可好銀兩越滾越多連本金都搭裡頭,隻是她雖然産生過想分家念頭,到底還是沒同許老大說,今日對方自個提出來了阿瑤回屋和許老大說了些話。
她告訴許老大,自己在城裡租了間一進房,範圍不大,随時可以過去住。
之後為了說出梁文宇此人,阿瑤前前後後鋪墊了許多話,可始終沒說出兩人之間是為了何事認識的。
許老大思想開明,對自家閨女買的仆從并沒太多顧慮,隻當是多了位生意夥伴。
女子從商雖然在汴京城并非少間,可多數時候還是需要有位男子幫助做些苦力活。
海氏心疼自己一雙兒女,她得知阿瑤偷偷瞞着她做生意時非但沒責怪,還多叮囑她為人之道,而她心底還是希望能夠盡快從家中分出去,獨立門戶。
阿瑤年級漸長,他們夫妻兩人卻沒能為她争下些什麼。
海氏私底下同許老大商量了一番盡快分家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