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價是降下去了,可鹽價升起來了。
阿瑤做炒酸奶需要用鹽巴,非每日都用,有時見冰融的快才用上一些,平日裡都不用。
頭一碗時需撒上些來助炒酸奶凝固,唯有這樣凍住的速度能快些,鐵盤隔着麻布出現薄霜,她倒下酥珞與果醬,翻攪幾次後加入幾顆果子,壓平切塊。
許久沒吃的食客第一口就發出感歎,直呼阿瑤這兒的好吃。
鋪内陸續進了人來,都是連着好幾日未來的食客,他們都想着阿瑤這口吃食,能吃炒酸奶的客人家中都有些小錢消遣。
而蜜冰沙方面她改了碗,全用清瓷碗來裝,模樣和注碗有幾分相似,碗口寬而短,底部平整,是最适合裝冰沙和炒酸奶的一款盞。
“您幾位且慢慢吃,若有不滿之處可同我細說。”阿瑤站在後廚門口。
“阿瑤姑娘,你這手藝我們要不喜,就是太不知好歹了。”其中有位年紀大些的人替大夥說起來。
鋪中恢複了往常人數,許老大歇了段時間歸來還有些不适應了,他站在鍋爐前炸黃魚,高興的朝外頭說道:“過幾日我做些菜讓你們嘗嘗,大夥可都要來。”
“許老大,你打算開食館了?”一聽許老大要做菜,食客的眼中都亮了一亮,舔舔嘴。
許老大知道外頭吃不上好東西,花樓自他走以後廚子手藝雖好可就差了點意思:“我想光賣冰可不行,總得讓大夥也能吃上些好的。”
“哎呀,這可真是太好了。”外頭吃冰食客點點頭。
阿瑤端零嘴上桌:“勞煩大夥兒幫忙多說幾句,告知周邊食客。”
“放心,我們也等着吃許老大做的菜。”
“好,我定盡快準備起來。”許老大手擦着腰間圍裙,敦厚臉上挂起笑。
說幹就幹,許老大應下是速度飛快,隔天早上就同兩人出門采購食材,三人分開買,西市多數蔬果都能買到,隻是東市多些稀罕物。
阿瑤惦記着越王頭和丹奈,她好幾日沒探望過吳大娘,跑去見見她。
隻是可惜鋪子關了門,她猜想對方許是有事,沒來得及過來就原路返回。
州橋上離去的冰飲攤子都回來了,他們許久未見阿瑤,對她親切。
丹奈果脯攤上有,阿瑤看着挑選了幾個,這個回去需要洗幹淨用水泡一個會兒,泡久了就沒味道不好吃了。
阿瑤去西市發現有楊梅,少少買了些回去做,許久沒遇上楊梅了,有些食客專程過來要問她買楊梅炒酸奶吃。
由于阿瑤曾經寫過時令果子非每日都有,一切要根據當日采購而定,她會每日在門外寫上特推口味,方便食客。
冰價價格維持在六十文一塊左右,鹽價則要六百文一斤,别說阿瑤這樣的生意人,普通百姓根本想都不敢想。
她摳出錢來買鹽,隻買半斤花去三百文,按少撒些來可以撐上一月,若在減少些許兩月也夠。
對阿瑤來說,冰和鹽都是無法或缺的重要材料之一。
梁文宇兩手撐着布,看紋路像是衣角撕下來的,他兜了鹽回來,阿瑤趕忙找來碗,兩人扯住衣角讓鹽順同方向落入容器。
“你老實說,是不是搶了鹽商?這鹽怎麼有些不同?”阿瑤的問題讓梁文宇渾身一凝,接着他目光中透出一副對方得了大病的樣子。
他不想回答阿瑤的話。
阿瑤意識到打趣話語對他有些冒犯,下意識解釋起來:“我見你身上無多少銀子,況且粗鹽都需要六百文一斤,眼前這些隻怕要八百文。”
她拿出的碗又深又大,關鍵是一次能裝五兩冰,等同于有半斤可盛,而梁文宇帶回的鹽質地比粗鹽更加精細。
細鹽多數都是富貴人家在吃的東西,而粗鹽是平頭百姓食用的居多,大部分人隻會買一些回去,做吃食時會稍微放一些進去,味道清淡。
“路上遇到吳大娘,她拽我去鋪子給的。”梁文宇很無奈,對方連個布兜都不給,直接撕了衣裳裝鹽。
阿瑤目光上下掃了圈:“大娘太心急了些。”她不是心疼衣裳,是對梁文宇腳邊抽絲的模樣有些難以啟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