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樓請的這些說客阿瑤是一眼辨認出,是否來吃冰,進了門都是直沖她而來,反觀他們坐在門口,一碗清茶一張巧嘴,說出來的話是夾槍帶棒,潑盡髒水。
梁文宇靠在後廚門框,嘴角留笑,眉梢上揚,桃花眼中未有一絲笑意,黑眸清冷掃過堂前衆人,雙手抱胸,身上那股子痞氣又冒了出來: “不知是該祝賀你,還是誇獎你?”
阿瑤支起身子朝木椅上靠,語氣慵懶:“自然是祝賀!說明手藝獲得食客認可,他們會是我日後最好的擁戴者。”
“别高興得太早。”梁文宇垂眼一瞟,“花樓可不是吃素的。”
梁文宇又道:“花樓趕當衆給你使絆子,說明..”
“背後有人,勢力龐大。”阿瑤搶先一步說出口,她聲音很輕。
“不錯!”梁文宇盯着外頭,隻見外頭停止争執,“花樓如此,是因為你搶了他們營生。”
阿瑤眸中一亮:“我要的就是他花樓無人再去。”阿爹在衆目睽睽之下被趕出花樓,對他辱罵誣陷,她立過誓要遠超花樓成為第一冰飲鋪,不光冰飲還有菜色。
各處展露得頭角都是根據阿瑤沙冰改良所得,那日她将所有攤子都嘗了遍,外觀上心思巧妙,出來的冰沙細膩卻達不到相同,細中帶粗,口感方面絲毫未必比阿瑤遜色。
隻是他們不光想照着阿瑤做出相同冰沙,連炒酸奶款式也想做出同樣的來。
阿瑤這個正主在他們面前也是有恃無恐,大大方法做給她看,相同手法可卻無法凝固,即使隔着冰塊攪拌,澆上去的牛乳攪拌半天也未見濃稠半分,就像玩着一盤子水,難得成功一回,壓成塊後,刀一切就碎成渣。
她就坐在支起得木桌前靜靜地看着,五指輕快地敲打桌面,眼神掃來掃去。
本身被炒酸奶吸引過去的食客看着眼前這幕,小等片刻,瞧了幾眼水樣,搖頭離去。
“勞駕您前往冰雪鋪小食一碗。”她幹起了親自迎客之事,招呼人前還不忘睨攤子一眼。
攤主忙得大汗淋漓,他是怎麼都沒能明白相同做法卻無法将水變成冰不說,還搭進去好些銀子,心底小疼一陣。
可礙于阿瑤在場,即便是水都要糊弄幾下。
“店家可知這炒酸奶為何無法成塊?”阿瑤頭頂是塊撐開的褐布,自顧自倒上茶喝起來,“這門手藝可非人人都能學!”
原先阿瑤就注意到鋪子裡時常有幾張生面孔出入,每每都在她做炒酸奶時靠近與她阿娘閑聊,裝模作樣找話講,眼神是一刻不停的瞄向她,可惜對方照搬照抄的法子是錯的。
能夠在衆多冰飲中脫穎而出,開鋪子做營生,阿瑤自然是有些本事,她留了一手,外頭人看着店中一塊冰,一個鐵盤,能做出如此可口的炒酸奶,換個人必然也會,可誰知動起手來并未料想之中的這般簡易,其中太多門道,是阿瑤有意掩蓋讓他們無從知曉的。
“茶有些涼了。”阿瑤放下杯盞,望向店家臉,“不是你的東西,是永遠學不會的!”想偷沒門兒。
告誡話語平淡如水,語氣中透出一絲威脅,像是敲打又像是勸解。
阿瑤回到鋪子,許老大夫婦接了兩哥兒回來,兩人趴在桌前練字,外面幾桌食客吃着庵羅果炒酸奶。
店中食客隻點了五碗,剩下全叫中途來的一位小厮包圓,阿瑤發現錢匣子内銀錢數目不對,一枚碎銀角和幾百文銅錢。
十五碗需七百五十文,盒内銅錢數量定然不止這些數。
阿瑤視線從梁文宇身上掃過,朝後廚許老大方向望,或許是她想多了…懷疑種子在她心底生根發芽。
梁文宇被官府收默全部家當,每月工錢三兩,他犯不着偷給阿瑤,再看他一身行頭,錢财都花去了,手中未必還有閑錢。
她阿爹是多麼光明磊落的一個人,即是家人私藏銀子根本無需多此一舉,哪銀子是從何而來,成了未解之謎。
隔三差五莫名其妙多幾十文就罷,有時能多上一兩之多,不免讓阿瑤胡思亂想。
“阿瑤,庵羅果可還有。”許老大曉得果子金貴,招架不住食客喜愛。
阿瑤擦淨木牌: “這樣昂貴的果子,讓食客嘗過鮮就好,長期使用容易厭倦,再則時令瓜果多,無需每日都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