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嶼遲出來了,穿上了一件黑色T恤,還是比較修身的那種款式。
姜早不爽,走出門把自己的房門關好,決定和周嶼遲硬剛。
“周嶼遲。”
姜早往前走到周嶼遲面前,還沒開始大聲質問。
周嶼遲先伸出手,撩起了他的額發。
他手很大,像是整個手掌都貼了上來,手指嵌進他的頭發,把劉海微微撩起,手心的溫度有點燙人。
“哪裡不舒服。”周嶼遲的聲線低而沉,動了動手指玩弄了下姜早的頭發,說,“頭暈是吧。”
姜早被這措不及防的話打了一半氣勢:“你怎麼知道。”
周嶼遲順手往下捏了捏姜早軟小的耳垂,說起話來到是一樣平等的見:“你一過勞就開始犯病,開口全是胡話。”
姜早:“………………”
姜早抿了抿唇,臉蛋被暈染了一層淡淡的桃色,被男人觸碰到的皮膚發着燙,他拍開周嶼遲的手:“别碰我。”
周嶼遲也不在意,轉身走向廚房。
他拿起鍋,從抽屜裡拿出一包方便面,問:“加不加蛋。”
姜早不知道他又要搞什麼花樣,湊上前毫不客氣地說:“你幹嘛呀,我還有好多問題沒問你,别轉移話題。”
周嶼遲開始燒水:“剛搬進來,家裡什麼都沒有,你就随便吃點吧。”
“什麼剛搬進來,什麼時候的事情啊我怎麼不知道。”姜早上前看周嶼遲居然真開始做飯了,“我不要吃,别随便進别人家的廚房。”
“行,不吃我拿到樓下喂狗。”周嶼遲把姜早的腦袋推開,“到那邊坐着去。”
姜早被趕到了客廳。
他搬了條椅子,坐在旁邊暗戳戳盯着周嶼遲的背影。
好吧,姜早确實沒吃晚飯,要不是聞到這味道他可能又要忘記吃了。
周嶼遲站在廚房裡,往冒起霧氣的水裡下入面餅,然後單手往裡打了顆雞蛋。
他長得一張不下廚房的臉,看上去一點也不居家,幹起這些事卻特别得心應手。
啊服了。
怎麼會有人用他從來都沒用過的廚房這麼熟練啊。
搞得這家真是他的一樣。
姜早趴在凳子上,眉毛擰着,氣鼓鼓地看着周嶼遲。
沒過多久,周嶼遲把面盛了出來,拿到姜早面前。
有人給做飯不吃才是傻子,姜早拉過碗,捧着一邊吃一邊問:“解釋解釋你剛剛的話。”
“很難理解嗎,字面意思。”周嶼遲坐在對面,“這是我家,簽了白紙黑字的租房合同,今天剛搬進來。”
什麼玩意。
分開這句話他都聽得懂,怎麼合在一起就這麼小衆了。
姜早嚼在嘴巴裡的面瞬間不香了,他疑惑地說:“你租了這?”
周嶼遲點頭。
姜早在原地呆了兩秒,大腦飛速運轉,拿起手機站起來說:“你等等。”
他急匆匆走到陽台,打了一個電話給他媽媽楊喻。
“怎麼了寶貝。”楊喻最通話的最後一秒才接電話,“媽咪在SPA呢。”
姜早:“媽,你還記得滬市A區的那套房子嗎?”
“哪套啊,房子的事都是老姜管的。”楊喻,“怎麼了嗎。”
姜早捂着手機小聲地說:“老姜怎麼把它租給别人了啊,我還住在裡面呢。”
“哦哦,我想起來了,老姜和我說過,我記得是租給嶼遲了吧。”楊喻,“你住在裡面嗎,哎呀媽咪以為那裡沒人呢,看到來租的人是小周就立馬叫老姜給他了。人家還怪客氣的,一定要走流程付房租,我都說了可以免費給他住。”
姜早:“……”
世界就是個巨大的草台班子。
“那現在怎麼辦,我把錢退給他叫他搬出去。”姜早。
楊喻:“這怎麼了,你倆一起住呗。”
姜早:“?”
“你和小周不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嘛,那房子這麼大,多一個人又不會怎麼樣。”楊喻心巨大。
姜早驚了:“我什麼時候和他……”
“好啦好啦,我要敷面膜了。”楊喻那邊出了動靜,窸窸窣窣一段聲音後說,“你一個人住我還不放心,嶼遲來了正好,你和他要好好相處啊,媽咪先挂了哈~”
“嘟——”電話挂了。
姜早拿着手機看着被挂斷的界面,更是犯難。
他真佩服周嶼遲的裝人的能力,這麼多年都把他爸媽哄得毫無破綻。
“咚咚。”
陽台的玻璃門被敲了兩下。
“早早。”周嶼遲站在門前,和姜早對上視線後便拉開玻璃把手,和在外面的人說,“面坨了。”
這種時候誰還來管面。
“我剛剛打電話問了,應該是我媽搞錯了,以為這裡是空房子,不小心租給了你。”姜早把手機收好,捂了一下腦門,說,
“鬧了個烏龍,抱歉啊,你找時間搬出去吧,我到時候把租房的錢退你。”
周嶼遲倚在門框上,雙手抱懷,周身被逆着的光暈出一圈光絨。
額前的碎發垂着,脖頸線條冷厲,他深色的眼睨向對方,看不太出情緒,但又不好招惹。
姜早懶得和直男廢話。
他想讓周嶼遲别堵着門,讓他進屋,可這個家夥不僅沒動,甚至把整個身體都擋在了他的前面。
“……”
姜早鼻尖蹭到了他的衣袖。
很幹淨的洗衣液味,還有熟悉的被汽水蓋住的淡淡的龍涎香。
姜早像隻應激的兔子,迅速往後退了半步。
下一秒。
就聽這不要臉的人掀起眼皮,開口的語氣散漫而理所當然:“你知道的,我最不缺的就是錢。”
“我沒打算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