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
周嶼遲站在姜早的必經之路上,很專注地看着他,點漆的眸子郁郁沉沉,隐匿在陰影裡的輪廓模糊不清,面色不虞。
半晌他開口:“你躲在那幹什麼。”
姜早失語。
什麼鬼!
他一直知道他躲在桌子下嗎!
“我沒躲。”姜早特不自信地開口,他應該不知道他現在的聲音有多麼沒有底氣,聽上去軟綿綿的。
他低着頭,握着袖子裝模作樣,讪讪一笑:“我,我在這擦地闆,哈哈。”
周嶼遲漆黑的目光掃過姜早的眉毛,眼睛,嘴唇,随後落在他低低漏下來的胸口前,以及青年無意識塌陷的細窄腰部。
臀型很漂亮。
屋裡的氣氛從剛才開始便凝滞流動成一種無法言說的微妙。
這個姿勢特别奇怪,周嶼遲穿戴整齊,低着頭無聲地看着身下的人;
而姜早衣冠不整,甚至裡面還穿着情/趣内内,跪在男人的前面,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
“………”
姜早現在在考慮要不要把周嶼遲殺了封口。
大概目前最大的功臣就是他身上這件睡袍了吧,要是什麼都沒有,周嶼遲今天别想出這個門。
姜早汗流浃背,大腦飛速運轉,感覺現在說任何話都很扯淡。
“還想跪多久。”周嶼遲動也不動,隻淡漠地說道。
姜早氣不過:“……是我想這樣嗎!”
他正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腰動不了,腳收不回來,沒辦法正常起身。
姜早又稍微動了一下,才發覺塌腰時他腰後的魚骨自動撐了起來,卡住脊背,估計這樣設計是為了跪着的時候do人就不容易向前跑。
我嘞個超絕設計,看起來平平無奇,實際大有奧秘!
這到底是哪個天才設計的衣服啊!
周嶼遲看着他挑了挑眉:“腿軟?”
“……”姜早臉漲得通紅,猶豫好久,捂住側面的鈴铛,隻能選擇向後行動把屁股坐在腳跟上。
他沒法見人了,布滿绯紅的小臉被兩隻手擋住,僅僅露出被自己咬得水潤豔麗的唇瓣。
姜早羞得眼圈都泛着紅,忽然,眼前的光亮被身影遮擋,眼前一暗,氣壓變得逼仄,像逐漸收緊的網。
周嶼遲俯身蹲下,姜早有一瞬怔愣,無措緊張地和男人對上視線。
他與他平視,身上很好聞,清淡卻魅惑,恰到好處地盈滿鼻尖,姜早能看見他眼底毫無波瀾的黑。
本來客廳就沒開燈,僅有牆角亮着一盞昏黃的壁燈,周圍的呈色都籠出沉沉的色調。
周嶼遲給姜早披上了他的外套,淡淡地說:“剛洗完澡的話不要亂跑。”
距離很近,周嶼遲沒有偏開視線,就這樣垂眸看姜早,給他裹衣服的指尖輕輕蹭過後頸,有點酥麻。
姜早怔了一會,連忙接上:“啊,嗯,對,我洗了個澡……”
周嶼遲下颌線條冷厲,但表情很快便化開,挑唇笑了下,伸手撥弄了一下姜早的頭發,說:“我不在家,早早無聊了,想和我玩躲貓貓回憶童年。”
姜早聽着他這哄小孩一般的語氣,後知後覺自己被摸了頭,臉皮薄的很,有些變扭,扯開話題:“……你還真不要臉。”
他眼睫微顫,感覺好像并沒有那麼那麼尴尬了。
姜早扶着周嶼遲的手臂站起身來,不想去看他,臉還是很紅,看起來很好親,他嘟囔着小嘴說:“我的三明治呢。”
“涼了。”周嶼遲,“給你重做。”
姜早把身上的衣服裹緊,又瞟了兩眼若無其事的周嶼遲,終于松了口氣。
吓死人了,幸好周嶼遲是個直男,完全沒有多想。
不然他真的沒辦法和他再繼續待在一個屋檐下了。
姜早硬着嘴,緩過神後勉強補充了一句:“我,我沒習慣突然有人回來,還以為是鬼啊小偷啊,吓到了,躲一下還不行嘛。”
周嶼遲薄薄的眼皮看人總是有些漫不經心的薄情樣,而此刻更是漆黑無光,有些滲人得慌。
他淡淡看着姜早從睡袍裡露出的、沒有完全遮蓋住的黑色蕾絲,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餍足。
“行。”周嶼遲懶恹恹地舔了下唇,聲音很低,有點像是對姜早說,又有點像是自言自語,“你又不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