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融的怒氣具象成火,燃燒着他的紅發,他瞬移至桑枝面前揪起她的衣領,“你到現在還不肯相信無極是在騙你,是不是?為何不收回元神,你以為你現在走到神女山要走多久?”
桑枝倔強地别開臉,“不用你管。”
聚融怒氣徹底失控,帶着火光的拳頭打在了桑枝的臉上,她左側身子擦着地面飛出去好幾米遠,剛剛停下來,聚融又追了上去,舉起拳頭,“怎麼不還手!”
桑枝臉上腫起來一塊,嘴角流了血,左側的身子擦出不少皮肉傷,血迹斑斑,她被聚融揪着領子,卻沒有任何要反抗的意思。
聚融感覺自己心髒都要氣炸了,“好,好!你不動手是吧,那我,”就要揮下去的拳頭一緊,聚融黑着臉回頭,那一瞬間的煞氣幾乎是要當場把阻止他的人碎屍萬段。
“你敢攔我?”聚融說話的時候都有火星子從嘴裡冒出來,白芊曉卻隻用悲憫的眼神看着他,“你再打她,她會死。”
短短一句話讓暴跳如雷的聚融僵硬在那裡半天沒有動靜,白芊曉繞開他,把受傷的桑枝橫抱在懷裡,看着她滿身的傷口和絕望的眼神,滿是愧疚地開口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桑枝虛弱地躺在白芊曉懷裡,哭了起來。白芊曉靠着大樹坐下來摟着桑枝,拍着她的背,就這樣放縱她哭得越來越大聲,一直到泣不成聲。
聚融這時才平複好了心緒,轉身單膝跪在白芊曉面前,“神女大人。”他聲音沙啞地開口。
白芊曉點了點頭,示意他起來,聚融低着頭站了起來,一句話都沒說,就隻是那樣站在那裡。
白芊曉歎了口氣,看着他說:“你眼前的桑枝是從六千年後回來的,是你獻祭了自己的神身送她回來的,你忘了嗎?”
聚融這時才松了一直繃着的肩膀,看着手裡的“熔城軍”袖章,說:“原來如此,那她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是無極……”說罷,聚融轉身就要走被白芊曉制止了。
“無極已經分離了桑枝的元神,用她的神力吸收大妖的力量并修改了時空輪的法則,搶走了我的神眼。”
短短幾句話讓聚融整個腦子都空白了,什麼分離元神,什麼修改法則,居然,居然還有,“神眼?!”他頹然地跪倒在地,眼神驚恐地看着白芊曉問。
白芊曉無奈地點了點頭。
“時空輪依然被玷污,無極為了得到我的神眼,利用他們人族的技術成功分離了桑枝的元神,并且通過桑枝的元神吸收大地的靈脈所産生的靈氣。”
“這不可能,即使把全天下的靈氣都占為己有,無極區區一個人族也不可能觸碰時空輪!”聚融滿眼充血,雙手抱頭,顯然被震碎了三觀。
白芊曉很理解他的心情,耐心地解釋道:“你說對,就算把桑枝和你們全都榨幹,他也觸碰不了時空輪,所以他利用的不是靈力,而是别的東西。”
聚融更加迷茫了,擡頭看向白芊曉,白芊曉站起來,把桑枝橫抱着交給聚融,然後看向了天樞的方向。
天空中隐隐約約可以看見神光,白芊曉眼神悲戚地看着空中神光,喃喃自語般說道:“人族不愧為宇宙的蝗蟲,他們真的很聰明,他們不僅對一切充滿好奇,并且有足夠的毅力與恒心,鑽研和探索未知的一切,并把這些知識應用得淋漓盡緻。
就好像他們研究時空輪,就不難看出,時空輪是一個平衡法器,它最底層的工作原理就是平衡,一旦平衡被打破,法器的力量就會大打折扣。
而這個法器是當初千晨為了讓我留下來封存我元神用的,所以,隻要我出現問題,法器就會失去平衡,從而讓他們有可乘之機。”
聽着白芊曉的說明,桑枝幾乎咬碎了自己的一顆牙齒,鐵鏽味讓她從情緒中緩過來,輕輕拍了拍聚融的手,從他懷裡下來,跪在白芊曉面前。
“是我的錯,神女大人,是我!是我讓他有了對抗妖族的能力,并且利用妖族對神女的信仰力,颠倒黑白,欺壓女人,把對母親的信仰踐踏在他們的謊言裡,這才使得神女失去了神柄,讓他有了靠近時空輪的機會。”
千晨和千曉作為創世神既代表了生命誕生的法則,穿越地心而來的千晨為陰,從天而降的千曉為陽,陰陽相濟,運行不息。
有了陰陽之後,又出現了脫離混沌之力的四種力量,從而有了春夏秋冬,生長收藏,四季神也因此而生。
時空輪作為承載成為創世神之前的千曉的元神居所,那是高維的力量,自然就成了可以主宰一切的存在。
所以,隻要讓陰陽不平衡,時空輪的力量就會削弱,人族就有了可乘之機,染指高維的力量,從而有機會成為更高的統治者。
無極就是利用了這一點,奴役妖族成為繁衍奴隸,故意制造假象貶低女性能量,颠倒陰陽,從而讓神女失去了神力之源。
無極可能以為隻要他得到了神眼掌控了時空輪,這種平衡他可以重新恢複,更有甚者,他可以為所欲為的制定規則,讓世界任他擺布。
白芊曉看着天空中又一次爆發出的神光,嘴角上翹,微微搖頭,道:“你放心吧,他永遠也無法真正地觸碰到時空輪。”
已經髒了的東西她不要了,想必,千晨也和她想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