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炎熱,即便站在廊下,還是悶熱難耐。
楚玥有孕後身體虛弱,站了一會兒就覺得腰身酸脹,小腹開始感到不适,隻能不動聲色的揉按着小腹,安撫腹中的孩子。
唐中着急,忍不住低聲罵起安王:“你懷着他的孩子,他卻在跟太子下棋,連累你在殿外受罪。”
“他又不知道。”楚玥說罷用衣袖将微微隆起的小腹遮擋了起來,“還好他不知道。他既已經娶了親,我們兩個以後就是橋歸橋路歸路,我不會再同他有任何牽扯,師哥你放心。再者說,定然是太子想給我們下馬威,與他原本是不相幹的,他不過是被拉來的陪客罷了。”
“我不放心你,你身子現在可還吃得消?”唐中問。楚玥的身體他再清楚不過,看似強健,但是紙糊的殼子,全靠這些年習武來撐着,稍微來點兒風雨就能倒下。
楚玥輕咬着下唇朝唐中點頭,額角上還有豆大的汗珠:“就是覺得有些熱了,旁的還好。”
“想吐嗎?”
“這些天胎漸漸穩了,已經好幾日沒覺得惡心了。”楚玥說。
話落他就感到了一陣頭暈目眩,一瞬間頭重腳輕,差點直接倒在了廊上,還好被唐中一把扶住。
“去他的太子,子钰,我們回去。”
楚玥手掌握住唐中的小臂,朝他搖頭說道:“來都來了,我總得探明太子的意思。”
半個時辰後,清心殿輪值的内監終于過來,說太子召見。
楚玥讓唐中在外等着,獨自一人踏進了殿裡。
清心殿的外間飄着很淡的檀木香氣,楚玥聞起來覺得刺鼻,胸口犯悶,又忍不住作嘔。可他現在不能吐出來,不為了别的,就為了安王還在内殿裡沒能出來,他不能讓安王知曉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
安王離京的時候,楚玥曾經想過很多與他重逢的畫面,但沒能想到的是,真的要見到的時候,自己竟一點也開心不起來,甚至有一絲的狼狽。
内殿裡,楚玥一眼就看到了書榻上與太子對弈的謝故之。他低着頭,拿着一枚黑子,目光緊盯羅列棋子的棋盤,餘光不肯分給自己一絲一毫。
“昭國五皇子楚玥,見過太子、安王殿下。”楚玥壓抑住了心底的所有情緒,撤步拱手,躬身就是一禮。
是謝子墨先開了口:“你便是南朝的楚郎?百聞不如一見,倒是真的擔得起民間流傳的盛名。”
楚玥盡力讓自己的注意力不在謝長歌身上,朝謝子墨擠出了一個笑容:“殿下謬贊了。”
謝子墨沒再開口,殿内一時安靜了下來,直到黑子落下,發出清脆的聲響。謝長歌擡頭,看到了一張日思夜想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