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們回禮,随後紛紛起身告退。楚玥也起身打算跟着衆人離開,卻被臨淵叫住了。
“大人,您就是南朝的甯王吧?”臨淵兩手橫在胸前,廣袖輕垂,像模像樣地再次朝楚玥行了一禮。
楚玥鼻子很酸,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幾乎就要掉下來。還好有面具擋在前面,臨淵看不到,楚玥心想。
“你認識我?”楚玥拼命掩蓋住了聲音裡的顫抖,冷冷地問道。話說出來,楚玥便後悔了,他怎麼能用這種語氣跟自己的孩子說話呢?萬一臨淵膽子小,被自己吓到了該怎麼辦?
但好在臨淵沒有因為甯王的冷淡而退縮,反而點了點頭,說道:“聽說過叔父的名号,但是從未見過。”
“叔父?”
“是呀,爹爹說,我父親是大人的五哥,大人自然是我的叔父。”這是臨淵第一次接觸到自己父親的血脈親人,非常緊張,害怕甯王不喜歡自己。
但臨淵不知道,被稱為“叔父”的男人,比自己要更加緊張。
“王兄去得早,我無緣得見。”楚玥極力撇清了自己同當年死在離國的南朝五殿下的關系,怕謝長歌起疑。
但謝長歌還是察覺到了楚玥的别扭,立刻叫住了打算繼續與之攀談下去的臨淵:“淵兒,過來别鬧了。幹爹和幹娘等你這麼老半天了,怎麼隻顧着跟甯王說話?”
臨淵看了看楚玥,欲言又止,随後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笑着撲向了古爾真和唐中。
楚玥趁機告病離開。
他在這裡一刻都沒辦法再待下去了,怕自己失态,吓到臨淵。
唐中抱住臨淵的空檔,對着楚玥離去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
“幹娘,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呀?”看到匆匆離去的甯王,臨淵以為是自己方才直接稱呼對方“叔父”過于唐突,失了禮數,讓甯王不喜歡自己了。
唐中知道楚玥沒有做好準備,但也覺得臨淵可憐,摸了摸小家夥的發髻,說道:“沒有的事情,臨淵沒有說錯話。甯王今天在戰場上受了風寒,怕把病氣過給臨淵,所以才匆匆離開的。”
“真的嗎?”臨淵将信将疑。
“真的呀。”古爾真說,“你幹爹給他灌了好大一碗藥呢,你剛剛靠着他近,沒聞到他身上有一股藥草味兒嗎?”
臨淵回憶了一下,好像真的在對方身上聞到了苦苦的藥草味道,這才信了唐中的話。
叔父沒有讨厭自己,真是太好了。
“好了,别想着甯王了,幹娘帶你去我們那邊玩一會兒。”古爾真将臨淵攬進懷裡,随後對謝長歌說道,“我帶臨淵出去逛逛,過會兒親自把人送來,一刻都不讓他離開我的視線,你放心好了。”
但謝長歌還是派了心腹跟着臨淵,才稍稍放下心來。這是子钰留給自己唯一的孩子,絕對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說到子钰,謝長歌的目光看向方才甯王坐過的位置,若有所思地蹙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