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内的葫蘆藤從随風飄搖變成了細細微微地抖動,仿若見到了天敵般不敢“放肆”。
呼吸間,紫衣道人已至子虛眼前。
“蝶妖?”祂的聲音如同高山雪,冰涼且難以靠近。
轉瞬間,隐在暗處的黑色法則輕微顫動,鴻鈞愣了愣,淡淡地看着面前的銀發道人,神識毫不收斂地入侵面前這幅身軀的核心。
突然輕笑:“【虛假】。”。
須彌而已,這幅漂亮的身軀崩潰,其造成的極大的爆炸攻擊直奔鴻鈞而去。
鴻鈞見此,低聲淺笑,眼裡卻沒有多少笑意。
布置在身上的法寶抵住了沖擊,紫衣翩翩,好不潇灑。
不遠處又一隻銀白色的蝴蝶翩然而至,化作人形。
祂的嘴角挂起與鴻鈞一般無二的淺笑,靜靜地看着面前的紫衣道人。
“好大的力道,鴻鈞,你該賠我一副身軀。”
鴻鈞打開結界,步履清淺步至葫蘆藤旁,手裡還拿着一個水壺往上面澆水。
子虛目光淡淡地看向那幅——美人澆花圖,心中不免感慨,若非知曉祂是一個多麼心狠的主,看到這裡也不禁會對此充滿好感。
鴻鈞依舊做着手上的事,同時也對子虛的話語做出回應,“我倒是不知【虛假】也會淪落到找不到……這個地步。”
似是在回答上面的“強詞奪理”,又好似在說些其他的什麼。
子虛笑笑,走至祂的身旁,看着顫顫巍巍的葫蘆藤,“好歹是洪荒第一隻蝴蝶呢,與我之前的外形相差不大。是我喜歡的,你知道的,現在洪荒符合我心意的身軀又哪裡是這麼好找的?”
鴻鈞沒有反駁,這樣的身軀的确不好找,蝴蝶不難,難的是洪荒第一隻蝴蝶。
不過,鴻鈞倒也不會依就子虛,而是輕聲喟歎:“是你自己自爆才毀了這幅身軀的,我還沒有向你找麻煩呢。”
子虛挑了挑眉間,“我可傷不了你。”
頓了頓,子虛又道:“你再澆下去,這葫蘆藤就離死不遠了。”
葫蘆藤是洪荒生靈,鴻鈞澆的水卻屬于混沌,雖不是什麼有特殊作用的“混沌水”,到底占了個“混沌”,這可不是葫蘆藤能消受得了的。
何況,子虛轉頭看向葫蘆藤,祂沒有感受錯的話,這葫蘆藤可是已經有靈了。
而且……
子虛在心中暗暗思量,祂好似在這葫蘆藤上感受到了時間與空間的氣息。
有點像時間長河的波瀾……
奇了怪了,時辰道人死了?
“鴻鈞,你把時辰滅了?”
“本來就不需要Ta活多久,活久了……變數就來了……我不怎麼喜歡有東西脫離軌道的,按照本來的軌迹生存才是歸途。”
子虛看着轉身,面對如今明顯精神不正常的鴻鈞,不露蹤迹地向後退了一步,祂可太知道這樣子的鴻鈞有多麼駭人了……
上一次鴻鈞用這樣的語氣是在盤古開天沒多久,那一次祂在羅睺手裡硬生生奪過了造化玉碟。
對,就在鴻鈞在【天道】那上任不久的時候。
而且,子虛強烈懷疑羅睺一點都不反抗就跑到【魔道】裡,也與祂和鴻鈞不對付有關。
哦,是的,雖然造化玉碟有着“造化”二字,但牠不是鴻鈞的伴生法寶,而是混沌青蓮給盤古的寶物也就是混沌青蓮的東西。
當初盤古開天,造化玉碟破損被羅睺奪了過去,揚眉和時辰祂們都在盤算着搶過來。
結果就在羅睺被衆人“圍毆”時(實際上是羅睺使着謬神槍殺得“七進七出”),被鴻鈞搶了過去,而且還在衆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走了。
紫衣翩翩,無一絲狼狽。
也就是因此,羅睺徹底記恨上了鴻鈞。
本來羅睺對鴻鈞是進水不犯河水的态度,雖說後來祂們一個站了【天道】一個站了【魔道】,但是祂們畢竟沒有把自己給賣了,充其量就是不同的“勢力”下的“打工人”——還是不誠心的那種。
結果鴻鈞之前突然打破界限再加上奪寶之仇,這讓羅睺恨的祂不行。
雖然羅睺屬殺戮,與著有三千大道的造化玉碟屬性相沖,但是這不代表羅睺就願意将混沌至寶舍了。
至于子虛是怎麼知道的……
鴻鈞取走造化玉碟的時候,子虛虛造了牠的氣息造成造化玉碟還在的假象,再加上【虛假】法則本身的虛幻能力,這才讓鴻鈞這麼簡單的将造化玉碟握在了手上。
——
鴻鈞看見子虛的後退,眸中掠過一絲暗沉,臉上依舊戴着淺笑,語氣溫和,“我說的不是時辰,祂還活得好好的呢。我說的是葫蘆藤。”
子虛面無表情地看着祂,祂可不會相信鴻鈞的話,要說祂對時辰沒什麼想法才是天大的笑話。
要子虛來看,鴻鈞肯定容不下時辰了,葫蘆藤注定孕育七寶而亡,不應生靈,更何況裡面裝的不是洪荒的生靈而是不知哪個時空的殘靈。
時間長河在混沌時就不怎麼“安穩”,如今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這裡面單說隻是時間長河的本能驅動而沒有時辰的手筆,就像是【虛假】不會說謊一般荒誕。
時辰在時間長河中穿梭引起波瀾,導緻變數,這可不是一向喜歡把握全局的鴻鈞所喜歡的。
不過,對于鴻鈞的解釋,子虛并不想去反駁。
祂的目光掠過僵硬的葫蘆藤,看向鴻鈞。
祂這次來可是有求于鴻鈞的,可不想因為一棵草就鬧得不愉快。
雖然一來就攻擊,但是這也是鴻鈞失言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