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子虛幫助鴻鈞奪得造化玉碟是有條件的——助祂補全承載法則的“氣”,也就是鴻蒙紫氣。
但上次鴻鈞拿了玉碟就沒有看見祂的蹤影了,祂也沒有來找祂,讓子虛尋了好些時日才确定祂在不周山上。
祂堅決不認為是自己忘了鴻鈞說過祂在不周山上有一洞府。
不是,身為混沌魔神,住在盤古的脊梁上,山下的盤古真靈還“活”的好好的,怎麼會想不開在不周山上定居?
怪不得羅睺一直沒找到祂,隻好在鳳族瘋狂搞事。
當然,子虛也不喜歡不周山,所以祂一直拖着,哪怕自身的法則破裂分散。
子虛對盤古一直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因為青蓮而得的“慈愛”、因為撕裂法則産生的痛苦、因為青蓮和哥哥不問祂是否願意就将祂定為“衣缽的傳承者”的愧疚……
這導緻子虛一直在避免與盤古的“直接接觸”。
如果不是……
子虛也不會這麼快就來到不周山尋求能補全自身的鴻鈞。
上次的事情,尾巴沒有掃幹淨。
羅睺很快就發現祂了,祂不是愚蠢的人,雖說占蔔能力不強,但是發現【虛假】對鴻鈞的幫助也隻是時間問題。
而實力大損的祂完全不是羅睺的對手,連逃離也成問題。
所以……
祂才會這麼快來找鴻鈞,畢竟按照祂的“自我安慰”(默認鴻鈞不在不周山,将洪荒除不周山外再翻一遍)來說,祂會等到盤古真靈消散後才會去不周山。
而且,祂也不是這麼信任鴻鈞。
幫助子虛補全鴻蒙紫氣,所消耗的可是鴻鈞的本源。
因為一個造化玉碟,值得嗎?
子虛可不認為一個混沌至寶就能換來一團完整的鴻蒙紫氣。
何況,在羅睺追擊祂的途中,祂認為鴻鈞也幹預了不少。
“怕我?”鴻鈞略帶溫柔的墨色眼眸看着子虛的面容。
自上次見面後,祂們也是許久未見了。
目光似風,掃視着子虛清冷的面孔,每一寸都不被放過——清冷的面孔,銀灰色的雙眸,鼻尖綴有一顆鮮紅色的小痣——十分惹眼。
“怎麼不怕?要知道其餘的混沌魔神都想來圍攻你呢?”子虛清淺的雙眸深處是薄涼的寒玉,“上一個遭受這般待遇的可是身化萬物的盤古。”
鴻鈞的視線自子虛的臉上移開,聲音如溪水擊玉,“還不到時間。【虛假】,你是洪荒最不需要害怕我的了,不是嗎?我不知你的姓名,來見我的身軀也不過你捏的塑像,我手中擁有的也不過一縷“僞法則”……不要緊張,你的哥哥不是為你準備好了一切嗎?”
祂取出造化玉碟,“看,哪怕是【天道】也會對你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鴻鈞傾身靠近,雙唇貼近子虛的耳廓,“自由的令我們羨慕。”
被【天道】裹挾的鴻鈞,以及被【魔道】背刺的羅睺。
所以,知曉【虛假】存在的鴻鈞與羅睺,不得不相信混沌裡真的會有“真情”,會有人……哪怕在報仇也會為另一個人尋出一條寬闊敞途。
羨慕,是真的羨慕。
也是真的,想讓子虛步入洪荒這盤棋,與祂們……共、沉、淪。
——
修補鴻蒙紫氣,需要鴻鈞的本源。
一位混沌魔神的本源并不是“想吃就能吃”的東西,硬生生吃下去,最好的結果是“消化不良”,最大的可能是“成為傀儡”。
就像是子虛行走洪荒的“身軀”。
“雙修?”
鴻鈞笑着看着子虛,輕輕颔首。
子虛站在不遠處,第一次懷疑自己哥哥,祂并不認為哥哥會給祂一個這樣的結果。
妙谛很讨厭所有接近祂的生靈。
不論是混沌裡祂栖息的花,還是祂的伴生水珠彙成水窪滋養的周邊花草……
雙修,意味着神魂膠聯,是再親密不過的行為。
一旦祂與鴻鈞雙修,祂的名、法則……都會被鴻鈞悉知。
當然,這是相互的,但是,子虛是弱勢的一方。
子虛能夠出現在鴻鈞面前與祂做交易,很大的原因就是鴻鈞并不知曉祂的“名”——無法尋找,祂的弱點——無法禁锢,祂的本源——無法侵入……
而,雙修,無疑會将祂本身置于鴻鈞目之所及處,成為祂手中的一枚棋子。
并且……
子虛垂下頭,雙眸中的神色斑駁不清——哥哥是希望祂好的,所以破碎的鴻蒙紫氣一定會有牠存在的理由——比如說,【天道】的不聞不問。
所以……
是按照哥哥的指示活下去,被羅睺追擊直到祂什麼時候被鴻鈞收拾了,也就是【魔道】敗于【天道】……
還是……走出既定的路線,真正的在洪荒“生根”,成為洪荒【天道】中無數的因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