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古氣息也是他所不喜的，因為【天道】就有這種“氣質”。

——用最小的傷亡（大劫）獲取最大的利益（反哺洪荒衆生）。

也即是舍小我成大我，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祂在時間長河裡看到的場景——大劫末期，人族應運而生，這其中的“運”便有幾分“大劫反哺”的意思。

殿内

後土正在“創造”新的巫族，現實裡的操作就是利用盤古其他的血液（不是精血）填充并利用土之法則穩定“形狀”，再等待稍許，就有一批一代大巫“出生”。

最近妖族在九重天建立妖庭，而入口就在不周山頂，而巫族族地就在不周山下。

他們像是永不相交的“天地”，卻與天地和諧不同，他們之間的争鬥不少，才不久巫族才把一個大妖的子嗣抓起來烤着吃了。

其實這也不是個多大的問題，因為那位大妖也是妖族中少有的隻管生不管養的種族，他并不在意這個有血緣的後代被其他妖族殺了、吃了……

也就是說隻要那個巫族稍稍上點心，把事情做的隐蔽些，那個大妖也不見得會仔細探查，更可能會直接将賬算在其他妖族上。

畢竟那個大妖族群的肉鮮美滑嫩，很受歡迎。

但是事實上，那位巫族并沒有打掃“現場”，大妖一眼便知，這下可不得了了，妖族被妖族吃了這是内部争鬥，被巫族吃了可是另一重含義了。

反正就在這種情況下，巫妖二族打起來了，起先還有着“随随便便”的意思，打到後面就是真的“打起火來了”。

現在有幾位資質良好的大巫也去見了盤古大父，所以後土開始搞起“新大巫”了。

不過盤古的血也是有限制的，所以後土很克制。

那幾位大巫醒來後，對雕像一拜對後土微微點頭就離開了。

後土則是稍稍等了等，最後對雕像跪了下來。

“父神，我打算去幽冥之地看看，那裡是你的污血所在地，也是世間怨魂所在地，聽說那裡孕育出一個自稱冥河老祖的人，希望他不會損害那些生靈。”

她把那些被人避之不及的“幽魂怨靈”稱之為生靈。

“我可能會離開許久，巫族與妖族大戰，死了……很多親人……”說到這裡她明顯有些哽咽。

“我想……”

“去冥河看看他們……”

話落，後土轉身就走，衣擺掀起的風帶着盤古殿特有的幽涼。

她離開許久後，盤古殿才幽幽傳來一陣悲哀又無奈的歎息。

“不進來嗎？”

子虛頓了頓，還是沒有進去，不知怎麼的，他不想進入這個巫族專為盤古打造的“廟殿”，這是他以往并不會生起的想法。

“不用了，我就在這裡，反正也能聽到你說話。再說了你現在應該難以從石像裡出來，我進去也……沒什麼用。”

牠似是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會把錨點設在巫族身上，畢竟巫族最後終會有一個成聖就像妖族也會有那麼一個。”

子虛彎了彎眼，“照你這麼說來，巫族的确是個不錯的選擇，十二祖巫雖然會隻存其一但是餘下的那個成為聖人肯定會比與妖庭沒什麼情分的一個妖成為聖人更好，況且你還給他們留下了這麼一個專門針對鴻鈞……哦不……是混沌魔神的陣法。”

“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你怎麼還抓着這點不放？”

子虛從身旁摘下一片翠綠的葉子，捏在手心把玩，哼笑了一聲，“你都知道這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鴻鈞當然也會知道。我一路走來，沒有特意探究就發現了不少十處鴻鈞的手筆。你到底是要消散的，鴻鈞對你眼下的巫族可沒有對【天道】看管下的妖庭這麼放肆。”

晃兒一瞬，他又擡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後又斂了斂眸子，“再說了，這是時間長河将它送到了妖庭、送到了太一身上。”

“你若不想，随時能把他身上錨點取下來放在其他人身上。”

子虛笑出了聲，眼角都浸出了淚水。

“一個在【天道】監視下成長的、注定會死的太一，鴻鈞可不會費力奪取那個錨點，在這段時間裡，我至少是自由的。”

“這個時間裡，我也有足夠的精力去沖擊聖人之位，徹底擺脫鴻鈞。”

一切都脫軌了，子虛自看見屬于鴻鈞的惡屍對他産生欲望，一直視而不見、默默忽視的問題從水底探出頭顱，露出那陰暗的面孔……

一切都和他所想象的不一樣。

最開始是他為了補全自己去找鴻鈞交易、後來是鴻鈞為了打敗羅睺與祂雙修……

這不再是他想即能終止的交易了。

他就像是一尾存在于虛幻之中的魚，稍稍露出一點實體，便被獵人所挾持，于是他隻好斷尾求生。

又為了在真實世界活下去，他又必須把自己的一部分化作“實體”，為了不迷失方向，他需要錨點，需要一個能确認自己真的存在于真實的“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