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姐姐嫁進王府後,程家就水漲船高。背靠大樹好乘涼,背地裡幹過很多壞事,手底下冤魂無計其數,程家的根早就爛透了。
他娘本是小吏的女兒,因為嫁進來生不出兒子,程傑便納了好幾房小妾。此後,兒子倒是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他娘老蚌含珠,45歲竟還生了他,但身子虧損嚴重,沒多久便去了。
但後來他才知道,是他爹想娶太後的侄女,這才逼死了他娘。他對那個早死的娘倒沒有什麼感情,也沒想着給她報仇,畢竟他還在襁褓之時,他爹就娶了新婦。
他現在的繼母,嫁給了能給她當爹的男人。更是把自己教成了一個橫行霸道,桀骜不馴的浪蕩子。
京城中哪家小娘子不對自己聞風喪耳的,和自己聚在一起的,也是一群沉湎淫逸,吊兒郎當的酒囊飯袋之徒。
可笑的是,他都不用報複什麼,他的繼母就早已自食惡果。
二十又三的她,嫁給年過半百的老頭,沒多久就有了身孕,頭胎生的兒子卻是個癡傻的癱兒,連族譜都沒上,此後更是不育至今。
上輩子程家倒台後,樹倒猢狲散,程家的人,一個都沒被放過,那位的手段是真的狠厲。
重生以來他依舊每天該吃吃該喝喝,他不在乎程家的人怎麼樣,程家被滅族都是咎由自取。
老天爺給他一次重生機會又如何,這程家的死活和他有何幹系。死得幹淨也好,程家作惡多端,沒有一個好東西,早死早超生,下輩子再做個好人吧。
“爺,可是小的臉上有髒東西?”小厮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見這狗腿子出聲,才讓程十三緩過神來。
“是,你這狗東西早上沒洗臉吧,臉上有一顆大痦子。”
狗腿子趕緊四處摸了摸,着急道,“爺,痦子在哪,哎呦我的爺啊,奴要是長痦子了豈不是給您丢臉了,奴這就一頭撞死在這,省得污了爺一世英名。”
聽這小子越說越沒有章法了,程十三被他逗樂了,“行了,說你一句你還蹭鼻子上臉了,狗奴才。”
“嘿嘿,爺,要不要去紅鸾坊,那兒的翠蘭姑娘肯定都想您了。”
程十三想起自己前世閱女無數,最終因女人而死,頓時對女人沒了興趣。“不去,都是些胭脂俗粉。”
“爺,那位淩小姐不俗,您真不想嘗個鮮?”
想啊,怎麼不想,那般美貌,世間少見,哪個好色之徒不心動。可自己上輩子不過是碰了她一根手指,就被那兩個男人一個砍手,一個逼自己自宮,真是一個比一個狠。
美色誤人,那女郎不愧是紅顔禍水,可惜了,一朵鮮花最後插在了牛糞上。
程十三擡頭看了一眼王府牌匾,嗯,牛糞。
“你怎麼這麼猥瑣,爺身邊怎麼有你這般鄙陋的狗奴才,你叫什麼來着?”
“哎呦,我的爺,奴該死,奴該死。”這狗腿子趕緊屈膝跪下,狠狠抽了自己幾耳光。
“行了,以後你就叫狗柱吧。”
“嘿嘿,還是爺有文化。小的多謝爺賜名,爺就是奴的再生父母,哦不,爺您就是奴的祖宗,奴的族譜從您開始寫。”
程十三并不在意他那繼母安排的這些人,隻要中宮不倒,他家老頭子就不會讓黃氏弄死自己,畢竟宮中的皇後娘娘就自己一個親弟弟。
而且他上輩子是自裁的,程家一百八十口人死絕了,自己都沒死。老頭子和黃氏可比他先死,還死得那麼慘烈。
“給你小子安排點事,把别院那幾個丫頭放了,每個都給個十兩吧。行了,也别跟着爺了,爺自己去逛逛。”說完準備搖着扇子哼着曲走了。
别院那幾個黃毛丫頭,倒不是他搶來的,是這狗腿子之前瞞着自己收購來的。都是家裡沒錢才賣的女兒,一兩銀子一個,小有姿色,長開了不比花樓的姑娘差,自己上輩子确實嘗了個鮮。
“爺,您是見了淩小姐的仙姿後,覺得那幾個俗人入不了您的法眼了?”
“狗奴才,沒個正經的。你家小爺我現在對女人沒興趣,把她們放了。”
狗柱狠狠捏一把自己大腿,“爺,我不是在做夢吧,您十四歲曉事,到如今二十二歲,閱女無數,金槍不倒啊,怎麼年紀輕輕就,就……”
緊接着又聽他說,“爺,要不咱現在去叫個太醫來看看,興許還有的治……”
程十三不知道他的腦回路怎麼轉的,也沒了耐心,“再胡扯爺拿你去喂魚。”
“爺饒命,奴這就去把那幾個丫頭放了,保管給爺辦的妥妥帖帖。隻是爺,一個給十兩是不是有點多了,别院的丫頭片子可有十來個,國公爺又停了您的月例。”
“你看着給吧,别來煩爺。”
說完男子就大步流星地走遠了,不想再聽這狗腿子叽叽歪歪,聒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