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姝以為是自己弄疼他了,急忙道,“章哥哥,我弄疼你了嗎?”
隻見他扶着放銅盆的架子,站了好一會才低聲道,“沒有,姝兒,繼續。”
蘭姝聽着他越來越沙啞的聲音,心中隻覺奇怪,剛進來時他聲音還是正常的,怎麼這會就如此沙啞了。想必他在外辦公,這個時辰才歸家應該是累了,渴了,餓了。
為他淨好面後,又接着把他的雙手按入盆中,水很涼,每一根手指都被少女仔仔細細地洗過,像是對待什麼信仰之物一樣神聖。确保清洗了幹淨之後,蘭姝用帕子替他擦幹了手上的水珠。
“洗幹淨啦,章哥哥。”
徐青章多想永遠沉溺此刻的溫柔鄉,讓時光定格現在。此刻的他沒有什麼抱負,隻想和小妻子待在一起,白頭偕老。
衣下的濕冷提醒他現在有多不堪,他脖頸很漂亮,可這時上面的青筋凸起,似乎在極力忍耐些什麼。
好在此時已是酉時,月亮高高挂起,稀薄的月光透過窗戶照進房裡。房裡隻點了一盞燭火,是以光線并不亮,徐青章身上的玄衣與夜色融為一體。
“姝兒,你抱抱我,可不可以抱抱我。”沙啞的嗓音再次響起,隻是聽着卻好似要哭了一般,帶着一絲顫音。
他在求她,像隻可憐兮兮的小狗一樣乞求主人的撫摸與憐愛。
蘭姝見他眼尾泛紅,以為是差事處理的不當。上前把他抱入懷中,嫩白的小手輕輕撫摸着他寬闊的背,寬慰道,“章哥哥,可是遇到難事了?”
“不是的,姝兒,我是太開心了。”
徐青章低頭窩在蘭姝的頸窩蹭蹭她,不敢放任自己回抱她,怕自己定力不夠,怕自己吓着她,還怕她讨厭他。
“你祖母明日就到京城了,我們很快就能定親了。”
蘭姝看着眼前的男子握着她的雙手,他眼中的深情不假。眼含熱淚,一閃一閃的,像是她幼時養過的大狗狗。
威武将軍給幼時的她帶來了不少歡樂,蘭姝印象最深的就是它很愛讨好人,最喜歡圍着小蘭姝搖尾巴轉圈圈,還愛舔小蘭姝的手腳。可惜後來不慎吃了耗子藥,死掉了。
蘭姝感受到徐青章的手心很熱,他握着她,很快也溫暖了她的手。
“祖母這麼快就到了?可是我還沒去物色房屋,原想着明日去的。章哥哥,可不可以請你幫我租賃一套住宅,不用太大,兩進的院子即可。”
徐青章看着少女一臉憂愁的模樣,想起自己當初也有這般寄人籬下的憂慮。所以她的擔憂,她的煩惱,他都能感同身受。
可他不願身旁這位女郎有一丁點的不痛快。就是因為他自己淋過雨,所以想替她遮風擋雨,他希望他能一輩子庇佑她。
“姝兒,這些事就交給我吧,你不用擔心。我名下有一間三進的院子,離徐府隔了一條街,這是房契,你收好。”他其實還想說,我的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說着說着徐青章的臉上再度泛起紅暈,蘭姝覺得他真的很像自己養過的大狗狗,忍不住摸上他的俊臉。
男子似是受寵若驚一般,他輕輕地握住柔軟無骨的手,帶着這隻手緩緩地摩挲着他的臉頰。
蘭姝從他的眸子裡隻看到了自己,想必他也是如此。
一時相顧無言,誰也沒有打破這份甯靜。
漸漸的,蘭姝覺得她的手心和手背都好燙,她看着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忍不住自己也下意識地做了吞咽的動作。
她的對線撞進了男子的深眸,看見他慢慢湊近了自己。他的眼睛很黑,眼裡仿佛透露着渴望。直到他近到自己能聽見他的呼吸和心跳,她感覺他的心跳好快,不對,好像是自己的心跳。
男子的鼻尖碰到了女郎的鼻子,他的呼吸很重,呼出來的熱氣灑在她臉上。蘭姝覺得自己好像熱熱的,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一樣。
“姝兒。”沙啞的聲音透着濃濃的欲。
“嗯?”
徐青章盯了幾息她抿着的紅唇,撇開了眼不敢繼續看,伸出雙手抱緊了她。
蘭姝突然被按入他懷中,他激烈的動作撞疼了她。他的骨頭好硬,他怎麼壯得跟頭牛一樣。
“章哥哥,你弄疼我了。”
女郎的嬌聲響起,才讓靈魂出竅的徐青章回神,“對不起,姝兒,你哪裡疼。”他連忙放開懷中的女郎,想檢查她哪裡不适。
“鼻子疼,還有小腹也疼,你的骨頭好硬,肉也硬,磕到我了。”
“姝兒,是我不好,我給你吹吹好嗎?”男子顯得手足無措,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不知道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