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啦,現在不怎麼疼了。”
少女肌膚嬌嫩,白皙的鼻子上被撞得紅了一小塊,徐青章惱怒自己的魯莽,想叫她扇他,又怕自己的臉弄疼她。
“章哥哥,我好渴,你幫我倒一杯水好不好。”看着徐青章陷入自我厭棄的情緒,蘭姝給他解了圍。
水是溫的,喝完一杯後蘭姝還是覺得有點渴。本想自己再去倒一杯時,男子卻以為她想去擱放茶杯,隻見他接過她的空茶盞,然後他拿着女郎剛喝過的杯子,一連倒了好幾杯灌下去。
他喝得很急,有一些水順着他的嘴角流到他的脖頸上,隐入他的衣襟裡。他的衣服濕了,濕冷的衣服粘在皮膚上,很不舒服。
蘭姝遞過帕子給他,隻見他擦了擦嘴角和脖頸,“姝兒,帕子髒了,我明日洗淨再還給你可好?”
“好的,我不急。”一條素白手帕而已,蘭姝不是那等小氣之人。他都送過自己那麼多名貴飾品,還能貪了自己的一條手帕不成。
“不早了,姝兒你先睡吧,我守着你。”
蘭姝乖巧地躺在床上,徐青章替她蓋好被子。他下身是濕的,髒的,不敢坐在她床沿,怕自己身上的肮髒玷污了她。
身高八尺的男子此時跪坐在地上,動作輕柔地拍着,嘴裡哼着哄幼童安眠的童謠,“楊柳兒活,抽陀螺……”
小半盞茶後,徐青章聽見床上少女平穩的呼吸。又給她撚了撚被子,輕手輕腳地出去了。也沒驚醒隔壁房中的小瓷,夜半私會總歸是于女子名聲有礙。
…………
回到望青居後,徐青章吩咐人備水,漆黑一片的院子因為主人的回來而變得燈火通明。
徐青章院子裡除了秋露和秋白外,還有兩個粗使丫鬟,兩個小厮和常年跟在他身邊的初一。
驚蟄看着院子的主人回府後,她們都開始為他忙活起來。
望青居的下人都是買進來的,不是家生子。是這個院子的第二批下人,聽聞前一批因為苛待世子爺已經被攆走了。是以剛進來的時候她們雖不喜,但也不敢拿主子撒氣。
看見同是一天進府的旁人去伺候别的主子時,她們還心生羨慕。誰會想照顧一個當下不受寵的庶子呢,下人之間,可是最勢利不過的。
起初她們也抱怨過,不過日子一長,旁人反倒豔羨起她們來。徐青章跟着老國公在外遊曆,後來更是被立為世子,連帶着她們的地位也步步高升。
她們院子的活計微乎其微,月銀卻照拿不誤。做完院子的這點事後,她們都很清閑。如遇到重要的節日宴會,府内可能因為人手不夠,還需要别人院子的下人去幫忙時,她們望青居的人是一次都沒被叫過的。
主母不喜庶子,這是府内下人都知道的事。沒人敢把望青居的人叫過去觸黴頭。
聽說老太太要把隔壁院子的表小姐許配給世子爺。
她沒見過那位表小姐,但是她聽廚房的孫婆子說那女郎長了一副狐媚之姿,專門吸人精魄的,逗得她們這些小丫鬟咯咯笑。孫婆子不僅自己愛聽奇人異事,還愛講給她們這些小丫鬟聽。
世子爺身邊的初一肯定是見過表姑娘的,可惜那個黑炭木頭,問了他,他也不說。
直到那天表姑娘來他們院子找世子爺,她才看到了那位翩若驚鴻的仙女。她,谷雨,還有那兩個小厮元宵和十五,她們四個人都看呆了。
世間竟然有這般花容月貌的女郎。院子裡的秋白姐姐自诩美人,總想着做姨娘,她也确實長得比她們都好看。但哪裡比得上霜霜小姐,她之前遇到過幾次那位嫡小姐,那才是真真好看,儀态優雅,杏臉桃腮。和正經小姐一比,秋白隻能算是個有點姿色的丫鬟。
不想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表小姐竟美得不似凡塵中人。
她隻聽見那位仙娥溫柔地問他們家世子爺在不在,他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都僵在了原地。卻被出來的秋白看見了,她冷冷地告訴仙女,世子爺不在。
她不知道說什麼,她隻知道那樣對仙娥,是不對的。秋白姐姐不應該那樣對表小姐。
徐青章走到内室後,褪下了衣物,望着上面一灘幹涸的水漬,對自己甚為厭棄,那些污漬是他内心深處的腌臜。
自己怎麼能亵渎天上的明月,她還那麼小什麼都不懂,而自己卻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想起少女的玉指拂過自己唇角那一刻,這具身體對她的喜愛之情不言而喻。
坐在浴桶裡,看着身下緩緩蕩起的水波,徐青章眼眸一深,把搭在浴桶邊緣的手泡在了熱氣騰騰的水中,水溫适宜,很溫暖。方才去了一趟姝兒那裡,導緻水中并不是那麼清澈,有一些污漬漂浮着。
“姝兒……”
明明房中并沒有女郎的身影,可男子似乎很想念她,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秋露聽着湢室内世子爺低沉嘶啞的聲音,不自覺已經面紅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