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回事?!”
這時完全提起戒備心的阿蠻才從這濃烈的白蔻香中聞到了一絲異味。
“軟骨香!”
軟骨香名字叫香,其實是一種氣味難聞的毒。
這種毒專門針對會武的人,能短時間瓦解他們的力量,因為它氣味難聞且明顯,所以很少會用于偷襲,一般都用于審訊犯人。
萬萬沒想到,白蔻香隻是幌子,隻是洛南音用來掩蓋軟骨香氣味的幌子!
阿蠻支撐不住,一下跌坐在凳子上,慌張道:
“你是什麼人?!是淮陰王的人還是楚王的人?我知道你們都想從我這裡得到制鹽的技術,但你一上來就下毒藥,難道就不怕我玉石俱焚,什麼都不留給你嗎?!”
洛南音隔了張小方桌坐在阿蠻旁邊,沒什麼情緒道:“别裝了,我知道你不是制鹽人,我今天的目的也隻是想知道真正制鹽人的下落,你說真話,我就放了你,你要是說假話……”
洛南音輕笑一聲,沒繼續往下說。
阿蠻一愣,慌亂道:“什麼真正的制鹽人,我就是制鹽人,你要是傷了我,就永遠别想掌握制鹽技術了!”
“呵,是嗎。”
洛南音的表情依舊是平時那般無辜且惹人憐愛的,但手上卻是極其利落地将阿蠻的手掌摁在桌面上。
她不知從哪摸出一把匕首,刀光一晃而過,就在阿蠻的指間輕輕劃動,冰涼的觸感刺激着他緊繃的神經。
“我都說了,你說真話,我就放了你,現在你非要說假話,你就這麼想不開麼。”
洛南音不緊不慢道:“我再問你一遍,真正的制鹽人現在在哪裡,我知道那人身高約八尺,左眉尾有一顆黑痣,我所掌握的信息可比你想象的要多,所以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的問題。”
洛南音這話一出,隔壁正觀察情況的裴姨突然繃緊了神經,驚道:“她怎麼會知道?!”
洛懷虞也是沉着臉,始終一言不發。
“主子,洛南音絕對有問題,她絕對和燕國的人有勾結,否則不會知道這麼多消息!”
洛懷虞道:“如果她跟燕國人勾結,她就應該知道制鹽人跟我的關系,但她今日還能冒險過來,說明她對這背後的情況一無所知。”
裴姨不甘道:“就算如此,她能知道這麼多信息,平時還表現的滴水不漏,足以說明她心思深沉,遠沒有表面上那麼單純,我懷疑她接近主子也是有目的的,主子,你不得不防。”
洛懷虞沒說話。
另一邊,阿蠻慌得不行。
洛南音怎麼會知道這麼多?難道是主子告訴她的?
主子隻吩咐讓他不要動洛南音,可沒說不準讓洛南音傷他呀!
難不成今日他要犧牲了?
“不說?”
洛南音突然揚手,那匕首嗖的一下就釘在了桌面上,那鋒利的刀刃恰好正中阿蠻的兩指縫間,他甚至都能感受到那刀身嗡嗡的震顫。
“你在威脅我?”
洛南音悠悠道:“我是在通知你。”
“有種你殺了我,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你以為死就這麼容易?”
洛南音又将匕首抽出來,往阿蠻身上比了比,道:“我這刀法是最近才練的,做不到一刀緻命,我估摸着殺你可能需要十幾刀。”
阿蠻:“……”
“要不然換成毒藥也行。”
洛南音又不知道從哪掏出一個小瓷瓶,思量道:“不過我這瓶毒藥過期了,也不知道吃了會是什麼反應,要不然我給你一個機會猜一猜,這過期的毒藥是會更毒呢,還是會藥效減半,讓你半身不遂呢?”
阿蠻:“ToT”
牆壁另一邊,裴姨怒罵:“毒婦!”
洛懷虞擡起眼簾看了裴姨一眼,那目光極其有重量,壓得人喘不過氣。
裴姨不服,氣惱道:“主子,我知道你平日裡和洛南音相處的好,但都這種時候了,你不會還要偏愛她吧?!您可都聽到了,她心思這麼惡毒,難道您還要把她當妹妹?”
“惡毒嗎?”洛懷虞嘴角微微擡了擡,“她手裡的刀還是我送給她的,看來她學得不錯。”
裴姨:“?”
洛懷虞視線從牆壁缺口處移開,轉身從容道:“去找個人救阿蠻,不要誤傷洛南音。”
裴姨隔着縫隙瞪了洛南音一眼,縱然再不甘心,她也不敢忤逆了洛懷虞的吩咐。
不一會就有人從屋外想強行進入天字一号房。
隻不過洛南音落了鎖,所以門外的人沒有第一時間進來。
“有人來救你了?”
洛南音眉頭緊鎖,看上去很不高興,她利索地往阿蠻嘴裡塞了一顆藥丸,随後将手指放在嘴裡,揚聲吹出一聲尖利的口哨。
“放心,這不是什麼緻命的毒藥。”
“不過你今日浪費了我半天時間,怎麼也得讓你吃點苦頭。”
“你回去和你主子說,我是武安侯的嫡女,和我合作比跟淮陰王、楚王合作更有價值,讓你的主子好好權衡利弊,若是想通了再聯系我。”
說罷洛南音就開門出了屋子。
此時二樓已經混戰成一片。
洛南音剛打開房門,一把泛着冷光的劍就直直刺來,不等她有所反應,劍身就被先前接待她的女子揮劍擋下。
“公子快走!”
那女子一邊揮劍替洛南音掩護,一邊帶着她就往柳風館的後門跑。
說來倒也順利,她們從二樓奔向柳風館後院的小門時也沒有過多的人阻攔。
“公子放心從後門走,後門巷子口備着一匹馬,公子可以直接騎走,我這邊負責斷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