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
蘇廷仿若聽到了個離譜的笑話,大笑道:“原本就不屬于你的東西,強行得到隻會讓自己短命,我隻是想幫你認清自己。”
蘇廷手挽缰繩,騎着馬悠閑地踱到蘇澈面前,閑聊般道:“你跑到荊州地界想尋着武安侯的支持,怎麼樣?他願意幫你嗎?蘇澈你不要以為你坐上了世子位就得到了一切,沒有人願意幫你這種沒有任何依仗的人,像你這種人,生來就應該活在陰溝裡。”
蘇廷輕松揮動手中的劍,重重拍在蘇澈肩上,嘲諷道:“何況你還不會武,啧,手無縛雞之力。”
蘇澈被這重重一劍拍得渾身僵住,原本就還沒止住血的傷口更是湧出一股泉湧般的鮮血。
蘇廷眯着眼看着蘇澈,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手中的力道也越來越大。
直到蘇澈再也受不住雙膝跪在地上,他才再次暢快地大笑開來。
“對嗎,這副模樣才配你!哈哈哈——!”
蘇廷座下的黑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開心,也跟着興奮地打了個響鼻,更是引得蘇廷開懷大笑。
蘇澈跪在地上,若有若無地向斷崖處看了一眼,他手指緊緊扣住地上的泥土,肩頭血悉數滴落在泥土中,寂靜無聲。
“看來你真是嫉妒我嫉妒瘋了。”
蘇澈緩緩擡頭,竟輕笑出聲,道:“為了殺我,你竟然選擇和燕王後合作。”
“互利而已,你應該也早就知道,我幫燕王後殺洛懷虞,而燕王後幫我殺你。”
蘇廷好笑道:“隻是沒想到洛懷虞竟跳崖了,燕王後的人正去崖底搜尋洛懷虞的屍體,兜兜轉轉還是我親自來了結你,真是到頭來誰也沒幫誰。”
蹲坐在斷層處的洛南音聽到這話,抱住雙膝的手瞬間緊了緊。
蘇澈淡淡道:“竟然要殺我,為何還不動手,是想和我叙叙舊嗎。”
“原本是想給你一個了斷,可是現在看到你這樣,我突然改變決定了。”
蘇廷見他肩上的傷口處不停地湧出鮮血,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興味。
“看樣子你中的這一箭有毒,傷口止不住血,想必不用我動手,再過幾個時辰,你也會流血而亡。”
蘇廷啧啧歎道:“沒想到你還是個情種,替洛南音擋了這一箭,就是不知道人家是否領情。”
蘇澈眼神暗了暗,道:“要動手就動手,何必多言。”
聽了這話蘇廷倒是将手中的劍收了起來,像是突然來了興緻,竟以商量的語氣道:“這樣吧,既然說到了兒時玩的貓鼠遊戲,那不如我們再玩一次?”
蘇廷看了看月色,思忖道:“離天亮大概還有三個時辰,看你的傷口應該也撐不到那個時候了,不如我現在給你個機會讓你跑,貓鼠遊戲嘛,抓人的過程才有意思。”
蘇澈淡淡道:“既然我總歸是死,那我為何要配合你玩這個遊戲?”
“為何?”
蘇廷嘴角勾起一個冷厲的弧度,倒顯得他整個人越發的邪佞。
他突然扭頭看向不遠處的斷層,意味不明道:“蘇澈,你不愧是個不會武的廢物,你在那裡藏着一個人,不會真的以為我發現不了吧。”
蘇廷翻身下馬,手中拎着劍,嘲諷地看了一眼蘇澈,而後一步一步向那處斷層靠近。
他邊走邊道:“那讓我來猜猜被你藏着的人是誰?”
蘇廷手中的劍還在滴血,血腥氣似乎就在鼻尖。
“我和你玩這個遊戲。”蘇澈死死盯着蘇廷,冷不防出聲。
蘇廷停下腳步,似笑非笑地看了蘇澈一眼,道:“好啊。”
說着,他将手中的劍狠狠地擲在離斷層隻有半米的地方,嘴上卻是輕快道:“那我宣布,遊戲開始。”
這處山坡土地極幹,原本就是靠近懸崖處的陡坡,坡上砂石長年累月地風吹日曬,漸漸成下滑趨勢。
蘇廷這一劍,狠狠震動了這處陡坡,他話音剛落,陡坡處的砂石就開始簌簌下落。
這處斷層要塌了!
洛南音在蘇廷發現她藏在這裡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随時撤離的準備,但萬萬沒想到他竟想要将這處斷層的土震塌,讓她防不勝防。
這處陡坡原本就在斷崖旁,那麼陡坡坍塌之後,下面會是什麼?
萬丈深淵?
根本就沒留給洛南音反應的時間,腳下的土開始松動,緊接着身體随着松動的泥土開始像陡坡下方滑去。
隻是須臾間,無數泥土碎石鋪天蓋地向她砸來。
洛南音使勁抓住身邊的枝杈根莖,可根本無濟于事,巨大的恐慌從心底席卷而來。
她不怕死。
而是她還沒有……
還沒有……
洛南音捏緊手中的泥土,紅着眼不甘心地向頭頂大喊:“蘇澈!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