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鶴握着寒商,慢悠悠地騎着馬跟在隊伍的後面。隔着人群,他能看到祁濂弈緊跟随皇帝左右,黑色玄衣穿在身上,風吹過那高高束起的馬尾,有那麼一瞬間,褚鶴隻看到了祁濂弈。
他和祁濂弈之間隔得距離有些遠,也不能向前和祁濂弈并肩而行。
寒商被他握在手,跟着部隊慢慢前行。
隐約之中他感覺前面有人在看他。
“今日,能與各位在這齊歡,是大晉的榮耀。這杯酒,朕先敬各位與先帝打下江山的諸位。”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人齊拜,場面一度盛大。祁平澤黃袍在身,眉宇之間氣度不凡,褚鶴從其他人那裡得知,這位皇帝上任時,朝廷一些碰上貪污腐官員,一律抄家流放。
自從太子薨了,朝廷之事祁平澤也慢慢的把朝廷事務下放到各個皇子身上,想在其中尋找能堪當大任的人。
祁平澤身旁的太監将弓箭端上來,那一頭有人放了一隻大雁,祁平澤瞄準,快準狠的射了過去。
正中。
大雁在空中撲騰了幾下垂直下落。
“今日狩獵,朕想看看各個小輩的身手,世家們不用拘謹,可兩人組隊,和皇子們一起一決高下,諸卿意下如何?”
“皇上英明。”
底下的人隻能順着皇帝的話接着。
褚鶴在聽的時候開小差,心裡正和小狸聊天。
“英明個蛋,啥也不會,射什麼?”
【宿主不是學了嗎?】
“但凡換個槍,在座都是渣渣。”
【……】
“不能太出頭,又得護自己安全,怎麼辦,那邊還有個祁匡咎盯着我,生怕我吃了他。”
【宿主除了箭,不還多帶了點東西嗎?】
“隻希望人别太多,要不然不夠用。”
隻聽那邊鼓聲三響,圍獵開始。
褚鶴上馬,打算到裡面找個安靜的地方射隻兔子等着圍獵結束。
馬剛上前面,褚鶴就被人叫住。
“阿鶴……你和我組隊如何?”祁匡咎騎着馬,一身白衣,騎到褚鶴身旁。他注意到褚鶴手上的弓箭,便出聲誇道:“阿鶴手裡的弓箭真是精緻,在哪裡鑄的,改日我也去鑄一個。”
褚鶴半分都不想搭理他:“不好意思,無可奉告。”
“阿鶴,比賽是兩人組隊……”
祁匡咎平靜地看着褚鶴,手裡握的弓箭不禁抓的更緊了。
“皇上沒說必須,我也不會幹拖後腿。”
說完,褚鶴騎着馬快速的進了林子中。
林子很大,周圍的樹間隙挨得很近,褚鶴見甩了祁匡咎很遠後,騎馬的速度也慢慢降了下來。周圍沒有人,林子時不時傳來烏鴉的叫聲。
褚鶴想找個地方用用祁濂弈給他的這把箭。他把箭握在手上,發了一會呆。
剛剛祁匡咎的詢問,讓褚鶴注意到了一點。他對弓箭方面涉及不深,看不出來這副箭到底是放了很長時間還是另外請人鑄的。要這麼看,上面暗紫色倒是有些嶄新的樣子。
褚鶴來不及想另一種可能,遠處一個飛镖徑直的擦着耳朵狠狠地紮在身後的樹上。
褚鶴心裡一驚:那麼快,自己還沒休息一會呢。
幾個黑衣人在林子見穿梭,褚鶴鎮靜下來,緊握手裡的弓箭。
黑衣人速度尤其快,弓箭根本射不到。褚鶴暗暗取出自己的銀針,上面淬了毒。明明是皇家圍獵,周圍戒備森嚴,怎麼可能有人襲擊,隻能是有人故意放他們進來。
“你們是三皇子派來的吧。”
對方并沒有回答,來者三個人,慢慢地朝褚鶴逼近。
褚鶴迅速騎上馬,手裡的馬鞭用力拍了馬屁股。馬帶着褚鶴飛速的離開,一股腦的往前沖。對方幾個黑衣人目的很明顯,緊緊跟着褚鶴的動作,其中一個将飛镖瞄準,紮進了馬屁股。
馬一驚,褚鶴沒想到對方會這樣,馬的前蹄太高,褚鶴沒抓穩,從馬上摔了下來。
“媽的,我值幾個錢,真特麼該死。”
林子越跑越深,周圍的樹葉顔色也越來越深。
褚鶴隻能跑着,手裡的銀針到了這裡根本沒法用,黑衣人速度太快,隻能等他們湊近。他的腳步慢了下來,身後的幾個人有所察覺,緊緊跟着他,但沒有輕舉妄動。
趁他們沒注意,褚鶴将手裡的銀針飛了出去。
自己一個勁往前跑,萬分沒想到往前十米是個懸崖,當褚鶴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掉了下去。
“我草……”
後面的黑衣人緊跟上來,站在懸崖邊伸頭往裡看,相互對視完後便迅速離開了
褚鶴緊閉着眼,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但他在下墜的時候,感覺被人拽了一下,撞進了某人的胸懷。
褚鶴大氣不敢喘,緊抿着嘴唇,眼睛根本不敢睜開。
估計自己已經成肉泥了。
褚鶴發現自己還能呼吸後,微微睜開了雙眼,正好和祁濂弈的雙目相對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