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蘭圖曉臉蛋有些圓,臉頰不像中原女子般白嫩,倒是有些發黃,眼睛下面還有長期被風沙吹紅的印子。她穿着他們一族的經典服飾走在晉安的街道上,衣服青蓮色為主,上面印着她最喜歡的蘭花。腰側帶着細銀鞭,這是她從小帶在身邊的東西,寶貴的嘞。
街道前面不遠處有個糖葫蘆攤子,一個個晶瑩剔透的糖葫蘆插在上面,引得她直流口水。北疆地勢偏高,風沙略多,好吃的好玩的自然是比不過這晉安城。
“哥——我在本子上見過這個,這個是中原的糖葫蘆,可好吃了,酸酸甜甜的。”
烏蘭圖野見妹妹饞成這個樣子,掏出自己的銀兩,将糖葫蘆交到了烏蘭圖曉的手上。她看着糖葫蘆出現在自己的眼睛前,用手輕輕地碰了碰上面已經凝固了的糖,黏糊糊的。
烏蘭圖野見自家妹妹這麼沒出息,出聲道:“跟着我,别走丢了。”
兩人一起來到了一座府邸門前,烏蘭圖野對門口的人出示了自己的信,門口的人才将兩兄妹放進去。
府邸裡祁匡咎正在拿着水壺澆花,陌遂将烏蘭兄妹帶來之後,便在遠處守着。
烏蘭圖野見祁匡咎似乎沒有想要停下的意思,出聲道:“三皇子殿下。”
澆着花的手停住了,水壺也從花上面轉移了地方。祁匡咎見到烏蘭圖野,以及他身後的烏蘭圖曉,溫聲說道:“這位便是你的妹妹吧,怎麼還把妹妹帶進來了。”
“走得快,想帶她看看中原的風光。”
“沒問題啊。陌遂,快帶着貴客的妹妹去院子裡轉轉,後院養了很多花,妹妹若是喜歡,便替她取下幾朵。”
烏蘭圖曉并不想離開哥哥,面前這個人,看着溫柔,卻讓她感覺十分不舒服。
烏蘭圖野道:“去吧,一會哥哥去找你。”
“三殿下,今日提早前來,我也是收到了你的信。考慮了一下,這種事,還是親自來找你談比較好。”
祁匡咎伸手,禮貌地邀請對方到屋子裡坐。
下人将茶端了過去,茶杯擺在兩人的面前,祁匡咎道:“烏蘭公子試試這中原的茶,可符合你的胃口?”
烏蘭圖野婉拒:“這中原的茶,喝不慣,沒有烈酒好喝。”
“今日烏蘭公子能來府上,确實是我的榮幸。畢竟未來的烏蘭王現在就坐在我的面前,誰還能有這種榮幸能說這樣的話?即便是當朝北安王都沒有這等榮幸。”
“要不是三殿下提出的交易誘人,我還真沒這個打算。”
“交易日後好說,若是烏蘭公子能助我成大事,交易還算什麼。”
“北疆現在依舊有幾個頑固的部族不肯歸順,不過這些都是小事。讓他們見見血就老實了。”當烏蘭圖野說出這種話時,面色完全不是面對妹妹時的态度,此時的他,兇狠,冷漠。他隻對那個王位感興趣,碰巧,祁匡咎也隻對那個皇位感興趣。
兩人一拍即合,達成合作。
“再過一日,北疆使團便能到達晉安城。此次前來是我的叔叔——烏蘭烈。想必三殿下已經知道。我叔叔這個人呢……手裡有着和我父汗一半的權力。他沒有子嗣,我想……三殿下應該懂我的意思。”烏蘭圖野站起來,雙手撐着桌子,眼神裡充滿了侵略性,“曉曉和我那叔叔最親了,還望三殿下行事的時候,小心一點。”
祁匡咎舉杯示意,微微點頭,嘴角微笑着:“那是自然。”
——
褚鶴躺在院子裡,回想着剛剛在大理寺和祁濂弈說的那些話,感覺自己是不是說的有些令人傷心。人都進到牢裡面了,自己還對他落井下石。
好賤啊……人怎麼能賤到這個程度。
褚鶴在心裡默默想到。
可是,想想心裡又感覺好爽。
院子裡面也沒有多少人,他們都去外面溜達了。褚鶴起身坐起來,自己天天躺着也不是事,他要出去轉一圈。身子剛起來,門口就有人在喊他:“老鶴——!”
隻見彭一城直接闖進來,一身深紅色衣服,配着黃色綢帶,整個人顯得十分有精神。他朝着褚鶴招手,這兩好久沒見面,上次被他爹發現逛青樓,又被天天守着學堂背書誦讀。好不容易放出來,就立馬來找褚鶴。
“老鶴啊,你上次在獵場怎麼那麼帥,我光聽街邊那些說書的講,感覺你能上天的那種。”
“謬贊謬贊。”
“哎呦我靠,這就是你盤下來的宅子嗎?确實不錯啊。”彭一城往院子裡走兩步,時而摸摸這,時而摸摸那。
褚鶴靜靜地看着他在院子裡瞎轉,腦袋裡還在想着祁濂弈的事。
“發達了啊,哥們,别忘帶帶我。”
褚鶴嘴上應付着:“好好好。”
彭一城攬着褚鶴的肩膀,興緻沖沖地道:“今日陪我去迷醉樓,好久沒見杏蘭了,也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那麼喜歡人家,把人家娶回家不行嗎?”
彭一城有些失落:“我爹說了,隻要我今年能考出個名堂,他就讓我把心愛的女人娶回家。”
“所以,你不好好去背書,還去迷醉樓幹什麼?”
彭一城指着迷醉樓的方向,胸有成竹地說:“那當然是,将這個消息告訴杏蘭,讓她等着,我一定會來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