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硯之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包子,邊吃邊回答:“探子來報,都歸于烏蘭一族。”
祁濂弈早就有這個意料,最近北疆的勢力他也是派了人去打探的,北疆若是在這樣發展下去,定會對大晉北方造成威脅。
“烏蘭那邊來的使□□人跟緊了,一有什麼風吹草動抓緊彙報。”
“知道。”梁硯之壓低了聲音,“我辦事,你放心。”
深夜,禦書房的燈還在亮着,像是在等什麼人。外面樹上的鳥已經懶懶的睡在了窩裡,隻能聽到蛐蛐的聲音。
祁平澤站在自己的書桌前,看着燭火搖曳,神色沉重。
窗戶特意開着,隻看見一個身影從窗戶裡進來。
“你來了。”
“再不來,牢房都要坐穿了。”祁濂弈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從大理寺裡面偷偷溜出來,還是費了些許力氣。
祁平澤散着頭發,頭發裡面已經有了幾絲白發。他的瞳孔深帶着些墨綠色,他靜靜地看着桌子上的紙,慢慢地說:“今日朕接見了烏蘭使團。”
祁濂弈随便找了椅子坐下去,聽到這個消息微微挑眉:“哦?那麼快,比我想的要快啊。”
“烏蘭一族勢力發展的與朕想象的要快,精兵鐵騎,朕……”
“皇上在擔心什麼?擔心打不過?”祁濂弈冷哼一聲,“皇上是忘記了我手上還有一支精兵嗎?”
“朕知道。可若是真的打起來,你的勝算又能有多大?”
“暫時先放着,等城中事情安定後,我會駐守北關。”
祁平澤擡眼看着祁濂弈,那雙鋒利的眼睛仿佛想要告訴他,他必定會是大晉的定海神針。祁平澤心裡想:或許當年父皇想要做的決定是對的。
祁濂弈看出了祁平澤在擔心什麼,寒暄道:“皇兄最近身體怎麼樣?”
祁平澤歎了口氣:“不知為何,最近的身子骨确實不如往日,前陣子還染了風寒,頭經常暈得慌。請了宮裡的大夫來看,也沒瞧出個什麼來。”
“明日朕會下放诏書,将你弄出來,那裡陰潮,對身子不好。”
“嗯。”祁濂弈突然有些猶豫,“皇兄,若我駐守北關,晉城裡面的事情可能顧不過來。能不能向皇兄提前讨一個賞賜?”
祁平澤來了興趣,靠着牆看着他:“你要賞賜?這可是你第一次主動找朕要賞賜。”
祁濂弈慢慢地說:“若臣不在晉城,還請皇上幫臣護着安平侯府的二公子,褚鶴。”
“哦?怎麼突然有在意的人了?難不成,皇弟看上他了?”
祁濂弈沒說話,祁平澤也知道了答案。
“可惜了,期初他和匡咎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朝廷上下幾乎都知道。這如今,又是你要護着的人,朕一會就給你們繞暈了。”
祁濂弈笑着回答:“若是真心喜歡一個人,在意那些流言有什麼用。既然他與匡咎的婚事已退,那這個人,又怎麼不能讓其他人喜歡。”
“好好好,朕的皇弟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朕怎麼可能阻攔呢。”
當夜
這場雨下的有些猝不及防,來勢洶洶。褚鶴被雷聲驚醒,心裡有些慌。窗戶已經都被封死,雨點啪啪啪的打在窗紙上,發出滲人的聲響。
咚咚咚——咚咚咚——
有人敲着宅子的門,聲音十分急促。
褚風披了件衣服,打着傘打開了大門。一個看起來有些年紀的人立馬抓住他的衣袖,嘴上叨叨着:“東方公子呢,我要找他……”
雨聲夾雜着老婦人的聲音,褚風沒聽清,問道:“您說什麼?”
老婦人身上已經濕透了,夜很黑,看不到老婦人的背後都是血,老婦人剛想接着說,一支箭從遠方射過來,直接插入老婦人的心髒。褚風被突然來襲的箭吓了一跳,望向箭矢飛來的方向,隻看見黑乎乎的一片。
老婦人已經沒了呼吸,褚風将她扶起來放到了沒雨的地方,緊接着關上大門,以防還有其他的箭矢襲來。褚風不敢有停留,立馬跑到了褚鶴的門前,拍了幾聲門,見褚鶴有了回應後,将剛剛發生的事情跟褚鶴彙報:“公子,有人倒在了宅子門口。”
雨在太陽出來的時候停的,老婦人的屍體躺在門口,用草簾蓋住了。褚鶴昨晚收到消息後就立馬寫信給了褚電,讓他從外面抓緊回來。褚電一進門就看到了院子裡的屍體。
“公子沒事吧?”
褚鶴搖頭,讓人将草簾慢慢拉開,說道:“這位老婦人應該是來找你的。”
老婦人頭發粘在臉上,衣服被血色浸染,褚電蹲下身子,将老婦人的頭發撥開,一張熟悉的面孔映入他的眼簾。
褚電瞳孔放大,不可思議地看着她。
“這……這……這不可能,明明整個東方府隻有我和小雨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