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曾經是東方府上的仆人，為東方府操心了一輩子。在府上，她也是看着褚電和褚雨長大的，直到那天晚上，整個東方府被屠，也是她冒着生命危險将兩個小孩從府裡弄了出去。如今再見到，竟是生死相隔。

褚電緊緊的抓着手中的劍，恨不得把仇人千刀萬剮。

褚鶴将一隻手搭在了他的左肩膀上，說道：“找個時間好好的安葬吧。既然這位婦人能跑出來找到你，說明你可能已經暴露了。”

東方電自從重新回到晉城，一直用的是褚電的名号，除了褚鶴，沒有人知道褚電就是東方電。

“我知道你心裡一直憋着東方一家被屠的事情，可你想想，對方為什麼要這樣幹，不惜将曾經和你有關的人放出來，不就是為了找到你嗎？”

褚電陷入深深地沉默。那個夜晚，他永遠不會忘記。

——

“爹，今晚要幹什麼，那麼隆重？”年僅十五歲的東方電将佩劍收起來，東方家主看着自己的兒子跑過來，停下自己手裡的事情，看着日益和自己一樣高的兒子，心裡頗是欣賞。

府上添滿了紅色燈籠，整個府上喜氣洋洋，前院裡，京城的戲班子早已擺好了台子，下面放滿凳子和桌子，桌子上還放有吃食，好不熱鬧。東方夫人打扮的很漂亮，頭上是從西域帶來的寶石花，整個人穿着淺紅色的衣服，丫鬟給畫的眼線微微上調，整個人十分驕傲。她用手牽着東方雨的手，慢悠悠地入座。

東方電坐在母親的一邊，将妹妹拽過來，拿出身上的糖塊給她吃。他将糖塊放在自己的手裡，讓東方雨猜哪一隻手裡面有糖塊。東方雨看看左手，又看看右手，頭發上的小揪揪搖來搖去，紅撲撲的臉蛋藏在夜色裡，這個小妹妹，他極為愛護。

東方夫人用手捂着嘴，笑起來眼睛如月牙一般，溫柔地說道：“别逗你妹妹了，小心她一會哭鬧。”

東方電将糖塊展開，放到了妹妹的手裡。

“咱家許久沒看過戲了，今日你父親升官，找了個簡單的戲班子看看，熱鬧熱鬧。”

東方家主雖然是個文官，但他對東方電的武功方面從不懈怠。現在朝廷看起來文武持平，但武将說什麼在朝廷中也是很吃香的。上一次升官，還是在三十年前。

戲台上的人開始唱，台下的掌聲也連綿不絕。

突然，外面嘈雜聲襲擊到了裡面。幾個小厮跌跌撞撞跑進來，神色慌張：“老爺、不好了老爺，一群黑衣人直接闖進來，見人就殺。”

“什麼？”

頓時，整個院子陷入了混亂。

“夫人，你先帶孩子們從後院走，快。”

東方夫人将孩子拉走，和身旁的嬷嬷一塊，在人群中擠。

外面的黑衣人從牆上爬了進來，一手拿着刀劍，一手拿着火把，火把随處扔，到處都是木頭，極其容易點燃。東方家主喊着：“快走，快走！！”

繞道後院，東方夫人衣着沒有原來的整潔，亂蓬蓬的頭發已經來不及顧及。她和孩子們在一個比較寂靜的地方，她蹲下身子，摸着兩個孩子的臉頰，眼睛裡滿是不舍。

“母親，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會突然這樣？”

東方夫人搖搖頭，外面的殺戮聲還沒有停止，時間緊迫，她将東方雨的手緊緊地放在了東方電的手裡。

“母親知道你現在應該能夠抵擋一面，發生什麼事情我們也不知道。你父親一生清廉，造福一方百姓。所以，母親不能丢下你父親不管，知道嗎？”

東方電不敢動也不敢說話，握着妹妹的手力道又緊了一分。

“别怕，孩子們。”東方夫人輕輕吻了兩個孩子，“母親不能丢下你們的父親，哥哥也要保護好妹妹。”

東方夫人強忍着淚水，将孩子們推開：“李嬷嬷，帶他們走，快走！”

前院裡屍體攤倒在地，血流成河。空氣裡彌漫着濃厚的血腥味，讓人仿佛墜入地獄一般。東方家主用一根棍子支撐着自己的身體，身上的傷口正在往外呼呼冒着血。

“隻能說，你千不該萬不該升這個官，對我們大人造成了一定的威脅，所以我們大人說了，今夜的人，一個不留。若是你能跪下，我高興了，還能讓你死個痛快。”

“我呸。”東方家主吐出一口血沫，語氣十分堅定，“你以為東方一家全是文官，骨頭就是軟的嗎？”

帶頭的人拍了兩下手，幾個人圍在東方家主的後面，用刺刀直接穿過了東方家主的兩隻胳膊。然後迅速拔出。一瞬間，血液就像噴泉一樣。

“跪不跪？”

對方沒有動，帶頭的人直接轉過身子，擡起右手并放下。

劍直接穿過東方家主的心髒，他的瞳孔瞬間放大，頓時整個人跪了下去。